柳云意会,抬手示意他起身坐回矮榻上,接着清了清嗓子,沉声道:“三来,江湖中有烧杀劫掠的匪寇,朝堂中也不乏为生民立命的贤达,孔夫子都说有教无类,我们行医救人也当如此,你们切不可学为师拘泥于一隅——”
“柳老神医说得极好!”门外传来颇有威压的声音,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素简和乌木立刻起身戒备。
雅间的门从外头打开,只见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子牵着位绝色佳人,正含笑立在门口。
那男子身着华服,长身玉立,生得姿貌端华,身上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仪,携着那绝色女子走进来,身后跟着数个容貌标致的婢子。
张廷站在男子的侧后方,对柳云介绍道:“老先生,此次邀您进京都的,便是我们的东家王三爷。”
王三爷便是萧珩岳。
他向柳云颔首示意后,便自行在雅间的外室落座,反客为主道:“在下虽只是个生意人,但族中有两位叔伯在朝为官,若是柳老神医能治好我夫人的病,我定以万贯家财相酬,求叔伯向朝廷引荐你们师徒。”
那绝美女子正是淑妃孟屏君,对着柳云欠身行礼,道:“妾身见过老先生。您一路舟车劳顿,未能为您接风洗尘,实在惭愧。妾身身患奇毒已两年有余,这两年寻遍天下名医,皆束手无策。听闻您到了京都,不及等您安顿好便来求医,还望老先生莫怪。”
素简和乌木扶着柳云来到外间,闻言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位满身绫罗的绝色女子。
只这一眼,素简便知那女子有病,病得还不轻。
美人虽面容姣好面若桃李,可惜神疲气短,身形清瘦,双目昏涩少光,明显身怀郁疾,且气虚血瘀,有早夭之相。
柳老神医隔着曲水流觞,拱手行礼后,便在二人对面颤巍巍坐下,道:“不妨事,老朽这就为夫人诊脉。”
身后婢子立刻上前,将软枕轻轻放下,孟屏君把手搭上去后,那婢子又在她细瘦的胳膊上仔细地盖了层丝绢,这才躬身退下。
素简直接瞪大了眼睛——当个受宠的小妾,连看病都如此繁琐?
孟屏君有些歉疚,道:“家中规矩繁多,还望老先生见谅。”
柳云笑得很是宽厚,道:“不妨事。”
他为孟屏君诊脉后,沉凝道:“夫人脉象虚浮,如雀啄食,又似屋漏雨,脉象紊乱,烦请寻一间静室,让老朽的女弟子单独看诊。”
萧珩岳闻言,笑道:“传言都说,柳云神医精通奇经八脉,切脉动静便可知疾症,怎么还要让个乡野丫头从旁相助?”
这话说的甚是无理,素简不太想听,当即回怼道:“王三爷,您这话说的可就不讲理了!大夫行医自古就是四诊合参,便是扁鹊华佗来了,也得望闻问切,我师父顾及男女大防才让弟子代劳,你推三阻四的,是真心想救你的小妾吗?”
“放肆!”萧珩岳下意识拍桌,拍完周边静寂一片,柳云师徒三人面上一点惧色也无,倒是身边的孟屏君低头不语,看不出神色。
萧珩岳一僵,这才意识到已到了宫外,旁人并不知他是九五之尊。
他打开手中折扇,挽住孟屏君的手,看向素简道:“你便是张廷所说的素简姑娘吧?屏儿是我心中唯一的妻子,为了屏儿的病,这两年我们遍访天下名医,但凡有希望,总要一试。”
素简冷冷道:“那就快点找间静室,难不成还要这位美人隔两扇屏风,在这里宽衣解带吗?”
萧珩岳面色一沉,张廷上前禀道:“陛……三爷,隔壁的扶疏雅间便有木门隔开内室,可供夫人临时就诊所用。”
萧珩岳握住孟屏君的双手,柔声道:“屏儿不必担忧,朕陪你一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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