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成身边也有一个涂满红指甲的小街妹,既是久别重逢,大家就约着去街边喝夜啤酒。四个人,一张小桌子,点了一些卤猪头肉,和一盘油炸花生米,拌了一盘夫妻肺片,要了一件绿叶啤酒,就开始叙起旧来。

张志成是认识卫曦的,也没那么多讲究,就比了个暧昧的手势,直接问:“你们俩是在一起了哇?”

仲青点点头,卫曦举起啤酒杯响亮地碰了张志成一下,说:“张哥,好久不见,在哪里潇洒?”

张志成说:“恭喜弟妹了。我开了家店,青年路夜市,卖服装,弟妹哪天有空过来,随便挑几件,我那里都是香港最新款。”

仲青去过一次广州,知道张志成话里的水份,不过人家是白给,吹就吹吧,又不会少块肉。

大家就其乐融融地喝酒吃菜,又说起那次喝假五粮液麻了的事,张志成说:“就那次,后来你就消失了。我爸发现少了一瓶五粮液还把我打了一顿,妈的,我帮他试出来的假酒,龟儿子还打老子。”

卫曦笑着说:“错了,错了,辈份搞错了,你和你爸搞颠倒了。”

张志成就不好意思地笑:“说顺嘴了,弟妹不要挑字眼。”

仲青就问:“真的是假酒?”

张志成说:“是的,我当天晚上就进医院洗胃,医生说是假的,乙醇中毒,如果是资格五粮液,不会有这么高的乙醇浓度。”

张志成又不好意思地挠头,说:“我心里有愧,不敢见你们,家里躲了几天,等想出来耍的时候,你们都找不见了。”

仲青问:“那个白老大你们后来还在一起耍没有?”

张志成摇摇头,说:“没有了,后来我也忙着跟人学做生意,广州锦沙两边跑,以前的兄弟伙都没联系了。”

仲青拍他肩膀:“你娃头现在操出来了,下次来我们馆子吃饭,我请你。”

张志成重重点头,儿时义气一齐重回脑海。

仲青有一段时间没回家了,一是忙着练刀,二是不想看伯青的机关干部脸。

七月份,卫曦就毕业了,分配去了一家银行坐柜台,她手脚利索,人又漂亮,嘴巴又甜,极得顾客欢心,经常跟顾客聊天聊得哈哈大笑。

她的直属领导是个小伙子,也不好意思管她,卫曦运气是真好,在家和在单位,都有人宠着她。

国庆前,冯世琳把儿子喊回家,直接说:“你哥想国庆节结婚,你看你们店有没有可能包场?”

这节奏也太快了吧?仲青差点就问出是不是奉子成婚的蠢话。

国庆节的时间实在是太热门,去年就有人等着了。最后还是师父面子大,找了个单位食堂,然后自己率众弟子去后厨打理。其实比饭店婚宴还要好,因为地方更宽敞,时间更宽松,不打挤。那个时间如果在饭店,经常是两三对新人一起结婚,亲朋好友走错门的比比皆是。

时间很赶,好在仲青现在有经验了,食材和菜品最快速度搞定,提前一个星期筹备,熬制高汤,发干货海鲜之类,仲青欢快而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顾韬晦问他:“要不要做两道以前的宫廷菜?”

仲青眼前一亮:“那好啊,这档次立马就上去了。”

顾韬晦默了一下现有的食材,就说:“做比较常见的,但制作过程精细,而且也不常吃到的菜吧。”

仲青说:“您老拿主意,宫廷御膳官,我师傅都望尘莫及。”

顾韬晦说:“而且还是一千多岁的老妖怪。”他现在还可以玩自嘲的梗了。

顾韬晦对仲青慢慢产生了感情,这种感情很难找到对照物,不像自己的孩子,因为附身过来的时候他都快成年了。有点像弟弟,但顾韬晦没有弟弟,他难以体会做哥哥的感觉。有时候甚至觉得像自己,因为仲青五官的感觉他都拥有,除了想法不对路,就是五官和大脑的联系是斩断了的,当他想要吃什么菜,并不会吃到,因为身体控制权在仲青那里。他的五官感觉是猝然发生的,没有预兆的,所以他更像一个被大人拉着跑得跌跌撞撞的孩子。

顾韬晦说:“婚宴一般讲究全鸡全鱼,我们做一道主菜叫太白鸭,据传说是李白发明的,整鸭烹制。”

仲青问:“我该怎么跟师傅说我知道这个菜的做法?”

顾韬晦说:“那就是你的事了,编故事不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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