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暑假时间本就不多,转眼间便到了入塔的日子。
母亲为安德烈准备了一整套新的日常用品还有一小包他爱吃的零嘴。
父亲交给安德烈一封信。
“太沉重了父亲。”安德烈左手提着大包小包,右手将信揣进兜里。
母亲扇了安德烈一下:“别瞎说,你爸昨天写了一晚上。”
安德烈讪笑:“那我走了。”
“周末还是要回家吃饭的,衣服如果没法洗也带回来,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安德烈逃也似的走了。
“呼呼。”距离巫师塔越来越近,安德烈竟然有些兴奋。
直面疑似神明的存在时他都没有激动过。
将离家的惆怅与喜悦抛之脑后,安德烈哼着轻快的小曲抵达城心车站。
“路德,这边。”韦德挥着手。
安德烈走近,韦德拿着两本小册子,递给他一本:“这是乘坐列车的注意事项。”
“你说奇怪不奇怪,”安德烈接过翻了几页,顺口问道,“巫师塔不就在眼前吗,为什么偏要让我们到附近的车站集合。”
“不知道,从那些前巫塔学生嘴里也问不出来,说是被下了封口令。”
“就一个新生报道而已,为什么不让说,问其他事的时候可都痛快讲了。”
“管它呢。”韦德提起正事,“这些天我又去找了他们,他们发现我已经拿到录取通知书后就主动讲了很多,还不要钱。”
两人交流了新的信息。
“新生到六号窗口排队,提前拿出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和胸针。”车站广播响了。
“还要坐车?更离谱了。”嘴上是这么说,安德烈已经四处探头找六号窗口了。
和他做一样动作的人还有很多,不过其中一些不是在找窗口,而是在找说话的人。
安德烈和韦德见过车站里用的这种喇叭,但有的人没见过,东张西望想找出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
“在那边。”安德烈发现了数字六,拉着韦德小跑了两步。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数百号人涌向六号窗口。
安德烈挤出了一个好位置,韦德跟着沾了光,排在后面。
安德烈发现附近有认识的同学,打完招呼,对身后的韦德问道:“我们公学进了多少人来着。”
“暑假剩下的这几天你在干嘛啊,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韦德在默数之后回答道:“算上我们俩,十三四个吧。”
“七所郡公学每所被录取的人数应该都差不多,也就是说,总计人数是在九十五个上下。”安德烈低声对韦德说,“你再看看,排队的远不止一百人。”
韦德前后张望,发现果真如此。
“是巫二代吗。”韦德对安德烈嘀咕道。
“不像。你想想那位少爷呢。”
韦德回忆起斯塔文趾高气扬的样子,再看看四周,没人是那副德性。
反倒是,有相当数量的人肉眼可见的贫穷。
衣服的关节处肩膀处悉数打着补丁,或提或背着绑好的单薄床单被单,一看便知是没钱塞棉花更没钱买毯子。
“是学徒吗。”韦德问。
“我估计是。”
韦德低下头。
两人默默排队,很快轮到了他们。
窗口上的人,没错,窗口里没人,是窗口上的人念台词一样:“胸针别在衣服上,不要取下来,录取通知书贴在玻璃上,别松手掉下来。”
安德烈说实话根本没听清,只不过他观察了前面的人,所以知道该怎么做。
录取通知书融进玻璃。
玻璃上的人脸看看文件再看看安德烈:“车票拿好,看清楚,七号站台,上车之后喂给你的胸针,列车启动时待在自己的车厢里,蠢货第一天就会被淘汰。”
玻璃吐出一张硬质卡片。
这次语速稍慢,安德烈才勉强听清,道过谢后在一旁等待韦德。
韦德对了对两人的车票,抱怨道:“不在一个车厢啊,怎么搞的。”
“你听清楚他最后说什么了吗。”安德烈问。
“好像是什么,把车票喂给胸针?”韦德不确定道,“应该是我听错了吧。”
“我也听的是这个。”安德烈低头看着胸针,“这玩意儿说不定是活的,或者说,有活物的性质。”
韦德浑身一抖:“有点瘆人。”
“你,那个都见过了,还怕这个?”
韦德挠挠头:“哦,好像也是。”
两人裹着人潮前往七号站台的入口。
一路上韦德忍不住,扯起衣服,盯着那个胸针反复看了好几次。
临到站台口,恍惚间,那枚右手食指状的的胸针似乎动了一下。
“路德。”韦德声音有些打颤。
“别看了,要下楼梯了。”安德烈提醒道。
“怎么是黑的。”前面的人走进站台让出空间,韦德才发现,面前的阶梯下方是漆黑一片,光线照进去像是被吃掉一样。
“别管了。”安德烈见四周有人驻足不前,领着韦德继续向下走。
世界级仪式场·凡世壁垒·中层
二人走进黑幕之后,眼前闪烁,再看清时,发觉周围没有显眼的异常。
站台两侧是轨道,其中一边停靠着一辆列车。
某种信息却不知以何种形式在他们心中悄悄响起。
核巫术限制解除。
魔人行走限制解除。
城傍六族行走限制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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