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檀兮躬身一拜,“陛下可以去问太后娘娘,问慈宁宫的所有人,贫尼和方总管今夜只出去了片刻,便是去御膳房去取许久未送来的雪山含翠。”
“贫尼喜饮茶,太后娘娘怜惜贫尼在外苦寒,故将最好的雪山含翠遣人送去御膳房煮好,但茶久未送来,贫尼便和方总管去取,结果御膳房的小李子说茶已经送走了,贫尼和方总管回去遇到了这个小婢子,便好奇问了句,没想到竟惹来如此大祸!”
“陛下可以遣人去问御膳房小李子公公,问今夜值夜的侍卫们,可否看到贫尼殴打宣王妃,不说贫尼和宣王妃的身手,我打得过她吗?就说这么大的动静,会惊动不了别人?”
“皇上可以问问侍卫们,有没有人看见?”
柳潇潇目瞪口呆,指着沈檀兮,“你这个骗子!你颠倒是非,岂有此理!”
“父皇,就是她打的,她还要杀了儿臣!”
她指着沈檀兮,歇斯底里道,“侍卫们当然看不见,因为你和方回把我掳到清月斋打的!你还把我丢进清月斋的井里,你这个毒妇!”
要不是碍着人多,恐怕柳潇潇就咬上去了。
沈檀兮拧眉,懵懂道,“清月斋?”
轰!
陆鄢猛地合上眼。
在场的众人也恍然明白过来,清月斋是明绪十五年的一个新宠的住所,因那个新宠的眼睛笑起来如清月弯弯,故得此名。
而沈檀兮是明绪十四年离得京。
她应是不知道清月斋。
太后也不会跟她提起一个昙花一现的废妃的住处,那是忌讳,是晦气。
她若是顺着宣王妃的话,说,我没有带你去清月斋,倒有了嫌疑。
因为正常人在听到一个陌生地名的时候,都会第一反应好奇,那是哪里,只有真凶,会先否定事件,来排除自己的嫌疑。
沈檀兮短短三个字的疑惑,正是最好的回答。
柳潇潇气急败坏,脸都憋红了,还想再闹,却被明绪帝拦住了,“够了!”
他拧眉看向柳潇潇,语气有一种可以压制下来的温和,“潇潇,你的伤到底怎么弄的?”
柳潇潇一听这个,都要气疯了,她指着沈檀兮,尖声反驳,“父皇你也不信我了?”
“明明是沈檀兮这个贱妇打得我,难道是我刻意陷害她吗?父皇你是眼瞎了吗?你看不出她在说谎吗?!!”
明绪帝当着百官的面,刚刚定错了罪,已然脸上有些挂不住,此时柳潇潇狂悖的话一出来,明绪帝震怒,“放肆!这也是你能跟朕说的话?!”
众人齐齐跪下,连皇后也从椅子上站起来,下跪。
“她为何要打你,她打得过你?”
“还把你掳去清月斋,编出个如此蹩脚的理由,蠢货!”
“朕要不是信你,岂会差点儿冤枉好人!”
柳潇潇不怕死地叫嚣,额上青筋乍现,脸都气紫了,“你现在才是诬陷好人!不明是非!!”
她指着一众人,骤然咧嘴大哭,“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
“沈檀兮,你这个蛇蝎毒妇,你不得好死!”
沈檀兮没说话,只是低垂着头,抬起手,默默拭了下眼睛。
今夜她受尽了委屈和污蔑,但作为一个有前科的人,她没有立场和资格去反驳,只能默默垂泪。
满殿都是柳潇潇的哭声。
突然,陆鄢跪到了她的身侧,俯身一拜。
柳潇潇止住哭声,看去,“阿鄢……”
“父皇,今日之祸全是儿臣之故,父皇若罚,便罚儿臣吧。”
“是儿臣没有给潇潇安全感,才会让她……”
陆鄢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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