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衍绮暗自惊异:“怎么,你还想回去?”

莫都点头:“是的,将来我一定会再去焉支山。”

呼衍绮不解:“为什么?那可是我们的敌人,前不久还在和我们打仗。”

莫都说:“现在是这样,以后就不一定了。我们匈奴人被月氏人欺压了数十年,待有一天匈奴真正强大了,我一定会向父王请战,征讨月氏国,彻底把他们剿灭,到那时我就带你去看看月氏人眼里‘日挂而不落’的焉支山。”

呼衍绮明白了:“哦,这样啊,那好啊,到时我们去!”

莫都还说:“听说焉支山上有种红蓝草,能做胭脂,那里的女子都用此物施妆粉黛,你一定会喜欢的。”

呼衍绮高兴了:“你越说我越有种等不及的感觉了。”

此时卿卿我我中的人儿不知道,穹庐外,有个黑影在倾听。当阵阵呼衍绮的笑声和愉悦的呻吟渐渐传出,黑影才悄悄离去。

一切平息下来,呼衍绮在孪鞮莫都的怀里沉沉睡去。

莫都大睁着眼睛在想着什么。

夜安静,有巡夜的军士马蹄声掠过。

一夜过后,太阳升起,袅袅青烟在穹庐林立的草原上飘忽。

呼衍绮进入姑母的帐内,行礼:“儿臣拜见大阏氏。”

呼衍颛一招手:“行了,过来坐吧。”

呼衍绮走到姑母身边坐下。

呼衍绮问:“姑母,我们像花朵一样的扎齐儿呢?”

呼衍颛说:“到外面玩去了。说说,莫都那边怎样,他似乎挺疼爱你的。”

呼衍绮如实相告:“他待我是挺好,很体贴……”

呼衍颛听了不满:“怎么,他给你点甜头就忘乎所以了?你别忘了,你可是呼衍家的人,我让你嫁给他是要你监视他的,不能他给你几句甜言蜜语就连姓什么都忘了。”

呼衍绮感到委屈:“姑母,不是这样的。和他成婚以来,我套他的话,也无时无刻都在观察他的行为,可我并没有发现他有任何异常行为,我没抓到他的什么把柄。”

呼衍颛冷笑道:“这就更可怕,你懂吗?”

呼衍绮说:“那姑母你教教我,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合你的心意。”

呼衍颛气不打一处来:“你搞清楚,不是我要你怎样,是呼衍家族容不得半点闪失。一旦孪鞮莫都得势,到那时不光我完蛋,呼衍家所有的人都会人头落地,懂吗?”

呼衍绮坐在那里嘤嘤哭泣。

呼衍颛觉得过了,揽住侄女的肩膀:“你也别感到委屈,好像我这做姑母的太不近人情,要有意干涉你们,不让你和他过小两口过甜蜜的生活。但情势不容我们有丝毫的松懈,你难道不明白吗?否则我干嘛费尽心思把你搭进去,难道我昏头了吗?”

呼衍绮止住哭,脸上还挂着泪水:“姑母,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黄昏是俊美的,大草原广袤无边,夕阳西下,霞光万道,草尖闪着金辉。

莫都看着遥远的天边,眉宇拧紧,凝重的眼神仿佛要穿透这无尽的长天。

呼衍绮走来:“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莫都望着西天说:“你看这晚霞多美。”

呼衍绮说:“是挺美的。”

绚丽的云霞映照着依偎在一起的人儿,呼衍绮头靠在莫都肩头,脸上的微笑慢慢消失,愁容布上额头。

夜晚在穹庐内,呼衍绮偎在莫都怀里如胶似漆。

莫都抚摸呼衍绮浓密的散发。

呼衍绮由衷地说:“王子,你知道不,依偎在你的怀里,倾听你的心跳,是我最幸福的时候。”

望着呼衍绮迷离的眼神,莫都爱怜地亲一口她的额头。

莫都说:“我也是,就这么搂着你,感觉非常好。”

呼衍绮抱紧莫都:“忘掉过去不愉快的烦心事,好吗?”

莫都明白呼衍绮的意思:“我是忘了呀,这不厮守着你,挺好的。”

呼衍绮央求道:“那你就只做个王子,不想别的,行吗?”

莫都故意装傻:“我本身就是王子,还要做什么别的?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呼衍,我是个男人,不能整天什么事也不做就守着你吧?”

呼衍绮说:“怎么,守着我不好?这才几天就厌烦我了,腻了不成?”

莫都笑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成婚才几天,我怎么会厌烦你,喜欢你都来不及,怎么说腻了呢。呼衍,我实话告诉你,我是准备要出去干点什么,但还没想好。你说干点什么好呢?”

呼衍绮说:“你就做你的王子,只管享受生活,或者将来当个‘左贤王或右贤王’之类的,不挺好?”

莫都说:“我可不当什么左贤王,那是你们呼衍家族世袭的。其实我从没想过要当什么“王”之类的,守着你,过好我们的日子,我就满足了。但既然你这样说了,我更要努力,不然即使父王给我封个什么‘王’,我受之有愧呀,别人也会不服,你说是不是这里理?”

呼衍绮想了下说:“道理是这样,但我还是希望咱们一起好好享受这美好的生活。”

莫都说:“当然。这也是我的心愿。因为我们是最亲的人。不是吗?”

呼衍绮感动:“你是说我们是最亲的人?”

莫都点头:“是呀,难道不是吗?”

呼衍绮眼里闪着泪花:“王子,你说的是真话吗?我真怕……”

莫都轻抚呼衍的脸蛋宽慰:“不怕,什么都不用怕,有我呢。”

呼衍绮一脸惆怅,抱紧了莫都。

到了次日,呼衍绮把昨夜与莫都说过的话题,一五一十全都有说给了呼衍颛。

呼衍绮说:“姑母,他就说了这些,准备想着要做点什么事,再没别的。”

呼衍颛说:“这就是苗头。他想做事,证明他已经有了想法,我绝不能让他得逞。”

呼衍绮说:“他说他是个男人,总不能什么事都不干哪。”

呼衍颛说:“你傻呀,只要他出去干事,那我们的麻烦就来了。记住,以后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要及时向我禀报,不得拖延。”

呼衍绮答应:“是,绮儿记住了。”

广阔无垠的草原,马儿在奔驰,马背上是孪鞮莫都。在他的怀抱里是小鸟依人般依偎的呼衍绮,风拂动了她飘逸的长发。

纵马驰骋,跑累了,停下来,信马由缰,莫都亲昵地抱住呼衍绮,走向草原深处。

在僻静的小丘下,莫都抱呼衍绮下了马背,站在那里深情地凝望,那炽热的目光让娇美的呼衍绮顿觉呼吸急促,情不自禁扑进他的怀里……

莫都笑了。

无疑说,孪鞮莫都是喜爱美丽的呼衍绮的。此刻他知道自己的亲昵让呼衍绮心生感动,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彻底俘获她的心,到那时就用不着对她刻意提防,睡觉也能放心地闭上眼睛了。

在草地上,孪鞮莫都与呼衍绮缓缓倒下,疯狂地滚动……这种草地野合是莫都计划好的,他知道征服女人的情怀就从她最柔软的地方开始,那比讲任何甜言蜜语都管用。

远处,放羊的雁儿看在眼里,除了怔怔眺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另一边的兰诺看到了,把目光投向雁儿。

这是莫都特意选择到这里来的原因,就是让呼衍绮打消顾虑,向她展示心怀,我莫都是属于你呼衍绮的。

雁儿也知道,孪鞮莫都到底是王子,他娶了呼衍家的女子做阏氏,本当如此。这会的雁儿没有任何幻想,也谈不上羡慕,只管放羊就是了。如果有一天能回到家乡,这倒是她最大的心愿。

雁儿转身往河边走去。她挥动手里的皮鞭,轻轻抽打在草叶上。

兰诺望着,心情复杂。

一阵优美的歌声响起,那是草原上来自天籁的无词放歌……

这个草原上特意认为安排的情景当晚就传到呼衍颛的穹庐里了,女巫师告诉呼衍颛:“从情形上看,这莫都还真稀罕呼衍绮,对她疼爱有加。

呼衍颛说:“他那是装的,表面上是那样,做给我看的。”

女巫师说:“那大阏氏有什么高见?”

呼衍颛说:“等等再看,如果莫都真要去带兵,我必须得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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