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到晌午还没回来,反而是王猛虎先走了出来,坐在王威的躺椅上,身后跟着一群脚步疲软,走路直打晃的中年男子。
王猛虎不住的叮嘱道:“记住今天的动作,要练熟,练好!才能不怕邪祟!”
一群人有气无力的应着:“知道了。”
一个看面相,似乎瘦弱书生的家伙,走了两步,行了一个踉跄,脚步一软,竟直接跪在了地上,缓了好半晌,才苦着脸,在地上爬起来。
王猛虎眼眸中透着笑意,但脸上却恍然不觉,只是扳着脸,一副苦大仇深模样。
姜云盯着王猛虎黑黝黝的脸孔,心中琢磨,大师父该不会是黑切黑吧?
想到此处,为王威默默哀悼,若真是这样,三师兄估计等到天黑才能接上人。
果不其然。
晌午下馆,姜云收了桩,也没见到王威回来,只能看见王猛虎在悠哉游哉的晃着躺椅,和王猛虎告了别,向着门外走去。
“姜师姐!”
一个半大小子被几个人推到姜云身前,几人哄笑着七嘴八舌道:“他有话想对你说!”
半大小子站在姜云面前,忸怩半天,“白日不怎么……不怎么安生,姜师姐,我送你回家……怎么样?”
“不用了。”
姜云冷冷的回了句,便跨门离开。
身后传来阵阵哄笑,还有梗着脖子,脸涨的通红的小子在嘴硬,说什么:“你们懂什么,姜师姐是心疼我,觉得我练习一天桩法了!身子疲乏,不想让我再做劳累。”
她旁的不觉,只是感觉青春真好。
姜云说实话,真不想硬邦邦的回他,但是着实怕他脑子一热,自我攻略:师姐对我笑了,师姐对我有意思,然后开始烦个不停。
麻烦。
对于白日闹邪祟的事情,姜云一直无感,直到药店中“强身丹”贵了二百枚铜钱,才豁然惊醒,斗牛城不太平起来,并不是和她全无关系。
从药店走出来之后,姜云笑着的脸立刻垮了下来,两个指头抓住两块仅剩的银子撞在一起发出噼啪的声音,另一只手把玩装药的瓷瓶。
蓝白纹路相间的瓷瓶在两根纤细白嫩的指头间转的飞快,化作一道残影。
“手上的钱不够了啊。”
片刻后,瓷瓶被狠狠握在手心中,心里已经起了打算。
“找个时间,去税官和水帮,将存在他们那里的钱取出来。”
“对,应算上利息。”
“为人善良,就加一眼利吧。”
“一眼看到多少,就拿多少。”
一声嘹亮长号在城中回响,打断了姜云的思绪。
“呜呜呜……”
迎面来了一队极为庞大的队伍,队伍的最前面,只有一身朴素神袍的老人,怀中抱着土黄色的罐子,不时用瓢在罐中盛水泼洒在路面上,湿润行路。
在他身后,
由十八人共抬神辇,踩踏被湿润的道路缓步向前,神辇上插住三柱粗香,约半人高,香味很冲,烟气几乎可视化的升腾,白茫茫的香火烟气笼罩着三牲,白水煮过的三牲并作一排,卖相好看。
姜云嗅到香味,连忙退到一边,这个世界神庙的做法不怎么规矩,他们会往香里掺东西,让人闻着耳清目鸣,之后再鼓吹是神灵的功效,借此收拢信众,凝练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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