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容清漪因冷情之言悲痛时,祁千尧蓦地想起一事。

玖儿曾言,清漪医术师从旁门左道的韩子义,仅可包扎小伤……

彼时,他未曾多想此言,只因这五年多来,他从未怀疑过清漪,哪怕是一次也没有!

不仅因为当时唯清漪在侧,更因他过于自信……认错恩人之大蠢事,他又怎会犯下!

况且,那时候暗卫调查过,清漪与父母回祖籍,偷跑至落霞山……

然而,或因暗查玖儿之故,他竟对当年之事,生出一丝疑虑。

五年来,清漪不想让人知晓,他们这段云州过往,更不愿意外传,自己会医术之事。

唯有与他在一起,清漪才会展现医者仁心的一面。

可是细想之下,清漪似乎只为路边的孤女或乞儿,包扎过小伤……

思及此,祁千尧眸光一沉,看向容清漪的目光,带着几分审视。

“清漪,你医术精湛,此前重伤昏迷且无法动弹,不便为己医治,如今应当可以吧?”

闻言,容清漪哭声渐止,藏于寝被中的脸上,满是心虚与恐惧。

“自古道,卢医不自治,我又怎能为自己医治呢?”

她强装镇定,攥紧寝被,声音嘶哑而哽咽,“殿下,我已是废人,便让我自生自灭吧!”

此事万不可暴露,否则以睿王之无情心狠,她当真不敢想象……

“殿下,如今我容貌丑陋,身子更是受损,不应误您……求您让皇后娘娘收回懿旨!”

容清漪整个人缩在寝被里,声音已然哽咽到话语不清。

她知道,睿王刀子嘴豆腐心,向来吃软不吃硬,此时绝不可强行狡辩!

果不其然,祁千尧脸色稍缓,眼中疑虑暂消,又无奈安慰。

“罢了,我只是想到,当年我受伤那般严重,年仅十一岁的你竟能救治,实在厉害。”

他略作思忖,接着道:“行医救人乃是大功德,你不必再隐瞒,或许日后还可帮我呢!”

其实,此事并非难以验证,甚至是简单至极!

待清漪伤愈后,只需寻一位重伤且断腿之人,一试便可知晓。

只可惜,这些年来,他从未怀疑过自己的聪慧……

祁千尧言出必行,在明确提醒容清漪之后,遂于三日后清晨,将其秘密送回侯府中。

虽是如此,他却让李太医务必要好生诊治,亦送上诸多滋补圣品。

于是乎,惶恐不安的容清漪,只能暂时养伤,静待睿王大婚……

正月十五,正值上元佳节,整个洛京一片繁华喧嚣。

东祁民间习俗,上元节喜食肉糜粥与面茧,大街小巷闹花灯。

只可惜,今年的上元节,容府与隔壁府邸,再次恢复往日冷清。

因有灵药消息,寒谷子于两日前悄然离开洛京,暂不知去向。

寒弋则在今日早膳后,临时有事赶回落霞山,约莫三月中旬方归。

故而,潇洒半个月的容玖玥,只能苦兮兮地去参加宫宴。

时辰将至,容玖玥装扮妥当,正欲进宫赶赴宫宴。

她身着珍珠白云锦宫装,裙边精绣着海棠云纹,以珍珠镶嵌裙摆,行走间步步生辉。

白玉嵌珠簪挽起三千青丝,云鬓两侧点缀着珠花及流苏,宛如月中仙子降临凡尘。

“这件衣裳真好看呐,不过关键还是脸蛋美……”

容玖玥于铜镜前拎起裙摆,轻盈地转了一圈,面不改色地自夸自擂。

论自恋程度,她若称第二,世间恐无人敢称第一。

“小姐自是世间最美!”头号拥趸红叶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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