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镇国公已战胜羌国和蛮国却很不高兴,在信里大谈特谈原本该在清灵寺里念“南无阿弥陀佛”的宋南阳居然身处羌国阵营,甚至领兵攻打大宋军队,被他当场抓获。

镇国公虽是个憨憨但特别爱国,最厌恶叛国之人,把宋南阳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狠狠批判鞭策一番,然后马不停蹄地将人押送回国。

这一年,宋若辰正好十五。

他行完束发礼带着九游迎接镇国公好好款待一番,又把灰头土脸的宋南阳带去地牢。

许崇阳见宋南阳也被捉,表情终于裂开。

宋若辰颔首微笑:“你只知道自己的人手能传递消息,却不知消息也有真假,羌国、蛮国已然战败归降。”

“啊对了!”说到一半,他苦恼地摇摇头,“大宋的领土又大了一圈确实有些难以治理。如此,羌国许将军可有良计?”

许崇阳静静看宋若辰片刻,突然低头捂着眼睛:“皇三子,我竟没想到皇三子才是关键……你何时知道我是羌国人?又怎么知道他投奔羌国?”

宋若辰面色平静:“宋南阳少时恨朕入骨时时戏耍朕,后来与许将军接触后却性情大变,长大后更是瞅着机会往外跑全然不理朕这大敌还留在宫中,很难看出来吗?”

其实是宋南阳身边的胖鸟被九游以激将法骗来帮的大忙。

那鸟确实很笨,九游不过扔出“没想到堂堂鸟爷居然怕长途飞行?”“不带着东西怎么证明你是从哪里来的,万一你作弊呢?”等最明显的激将话术,就骗得胖鸟拿着真情报飞过来,又带着假情报飞过去。

但他怎么可能说出来。

许崇阳像是终于被刺激疯了,抬起血红的眼睛想要扑过去掐宋若辰的脖子,却被锦衣卫迅速压回地上。

“没想到宋启山竟有此福……”他低低喃喃,努力抬起头却只能看见一双靴子,嗤笑出声:“就是可怜他死了也不知道,当初云澜忍辱入宫就给他日日下毒,加上我入宫以来下的手已有十余载,而大皇子宋南溪身上的毒更是云澜找人下的!宋南阳身上流的不是他的血,却是我的!”

“他的朝堂奸臣当道,他的后宫血脉混淆,哈哈哈!就是可怜我的云澜!她有情有义为国牺牲,死法竟是为了仇人难产而亡!肚子里的孩子更是没有保住!心怀怨恨却只能在死前匆匆将皇子替换来报些无伤大雅的仇!就连那保命兵符也下落不明!”

云澜就是澜妃的闺名。

九游正竖起内耳吃瓜,听到这睁大眼睛:【等等最后三句信息量有点大,我缓缓……】

许崇阳仍旧在恨声道:“我不甘啊!我们本两情相悦,琴瑟和鸣在即,却被宋启山毁了!我驯养野猫培养刺客,只为杀光大宋皇宫,毁了大宋,才能慰藉羌国冤死的亡魂!但是……没想到天要亡我羌国!我许某无愧于羌国,含笑九泉也要撕碎宋启山的魂!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宋南阳听着他的话手指一顿,似乎想到什么抬头用糊着血渍的眼睛看向宋若辰,也凄惨而笑,低低喃喃:“是啊,天道何其不公,如今这般,再活一回不过重温惨剧,早知如此,我又何必挣扎……”

前世好不容易斗过宋若辰,却在征伐羌国时被许崇阳设陷坑害。如今重活一回,他以为窥见真相将这两人视为一体,想利用许崇阳将两人一网打尽。

却发现许崇阳憎恶害死澜妃的德妃,所以要让德妃体会到剜心之痛,而他只是个让德妃伤心的工具人。

但他连德妃的母爱都未曾得到过。

这两世,宋南阳为生存苦苦挣扎却活得像个笑话。

【靠啊!皇后当初夭折的小皇子不就和宋若辰同岁吗?所以其实辰崽是皇后的孩子?难怪宋南溪和辰崽长得这么像!】九游思索着心里的小人突然尖叫出声,然后又迟钝片刻看向宋南阳,【哦,原来宋南阳是重生的,难怪哦。】

宋若辰正回忆着那奶娘塞给他玉佩时关切的模样,猜测澜妃行动匆忙,没将替换婴儿的事告诉那奶娘就咽了气,他才阴差阳错地拿到那半块兵符。

不过,这兵符此刻对他来讲并无多大用处。

他收回思绪却恰好听到九游的心声,身形一震。

宋浮光大他两岁,其他嫔妃并未有子,确实只有这个可能。

他稳住心神正要带着九游离开,却看见皇后——现在是太后,带着四分震惊、五分怜惜、一分难以置信地呆立在门边。

太后舔舔嘴巴:“本宫战够了,说一声不再走了。”

宋若辰点头。

半晌,他声音低哑道:“无论如何,太后娘娘都是朕的母后。”

太后表情一震,是了,宋若辰一直待她如母,真相如何并不影响什么。

于是太后一扫哀愁的表情,大手一挥:“如此甚好,既然贼子都抓到了,那就选个良辰吉日,祭天祈福吧!”

宋若辰又点点头。

九游看这看那有点恍惚:【这么平静吗?这可是狸猫换太子诶!活久见!难怪许崇阳这样对辰崽,宋光帝也对辰崽不好,不会他也知道辰崽的身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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