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万物复苏的三月,微风中都夹杂着初春的暖意。

这是能令大诗人李白都春意焕发,策马扬鞭一路直奔扬州烟花之地的时节。

可如果这个三月是1978年的三月,而且你人还躺在一辆“哐哐”作响,且一路南下的闷罐运兵火车上,那这三月于你而言可能就算不上什么好时节了。

楚安现在就是如此。

一觉睡觉,昨晚还在电脑桌前喝着冰可乐,玩着绝地求生。

可一个熬夜过后,他往床上一躺,等再次醒来就到了这趟车上。

很惊恐,还有点不安。

曾经他看小说的时候也无数次幻想自己能够重生。

可他曾幻想的是重生到自己的童年或者少年,而不是父辈时期的青少年时期啊。

侧身蜷缩躺在昏暗的闷罐车厢内,鼻翼中嗅到的味道一点都不好闻,甚至好像还有一点猪屎味。

但现在的他根本没心情关心这个。

眼下他只想问问这到底是哪个天使大妈干的“好事”?

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虽然怕讹基本不扶老奶奶过马路,但他好歹也曾经常去救助失足妇女。

没有功德也有苦德吧?

怎么能就这么把他弄穿了。

关键穿就穿吧,看准点啊!

直接给自己发张通往战场的单程票算什么意思?

是的,刚融合完“前身”记忆的楚安已经把这趟火车定义为单程票了。

因为这是1978年的三月,而且记忆中,那接兵干部还和他明说了,他要去的地方是西南靠近越国的边境地区。

头皮发麻。

其他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吗?

79年初我们就和越国干仗了,届时他身为一个边境上的兵,绝对没得跑,百分之百第一批就得上战场。

这可不是当年打阿三,三个人能追着一个营的三哥跑。

甚至还有一场仗打完,伤的最重的是追击敌人之时,自己崴脚的。

越国鬼子和三哥截然不同。

这是一伙常年处于战争状态的家伙。

全国几代人,上至八十岁老朽,下至几岁的呀呀小儿,在这个年代不是在干仗就是在干仗的路上。

更因为我国的长期支援,他们之前算是拜我们为师了,我军各种战术战法都被他们学了一个遍。

到现在,他们因为连年的战争,说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点都不过分。

更关键的是,楚安还知道,因为国际形势,我们这次打越国的部队,基本都是乙类部队。

什么是乙类部队?

就是日常编制不满,比如一个师本来一万一千人的编制,但现在日常只保持在五六千人的状态。

而且这些兵日常都不主抓训练,他们日常是忙于生产。

就这种部队,在战时临时扩编,其中一大部分都是新兵,甚至是今年十二月份入伍的那批进入军营新兵连三个月都没过完,只过了一两个月的新兵。

战斗力有吗?

肯定是有的,楚安很清楚,我军在这场战斗中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但这胜利是用成千上万的烈士鲜血换来的。

特别是前期,因为新兵过多,加之我方多年没打过仗,和装备劣势以及其他种种因素。

前期进攻极为不顺,伤亡很是巨大。

战场之上子弹可不长眼,楚安悄悄往自己大腿上掐了一下。

“嘶~”楚安嘴角直抽抽。

他确定,自己虽然穿越重生了,但是自己并没有什么刀枪不入的功能。

完了啊!不是说好的穿越者都带各种吊炸天的系统吗?

自己的呢?

“芝麻开门?”

“巴卡巴卡!”

“系统,小统,你在吗?”

楚安不断在内心呼喊,但回应的他的只有闷罐火车的哐哐声。

这哐哐声,好似在不断重复:“傻子,傻子!”

“报告,首...首长,我肚子疼,想上大的!”

突然,车厢内出现的声音打断了楚安的思绪。

楚安回头看了眼。

但也就一眼,下一秒,楚安略微呆滞了一下后,默默回头抬手捂了下鼻子。

这趟火车已经在铁道上走了大半天了,到现在,闷罐车内很安静。

“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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