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依她,便说他人好。
小没良心?
好像确实有些。
合欢不知道淮舟为什么忽然笑?不过感受着他周遭涌过来的暖洋洋气息,她也懒得管,开心的拿着自己的糖葫芦,向马车走去。
谢淮序将她送上了马车,安置好以后,便准备离开,可刚转身之际,身后的女孩却拉住了他。
谢淮序回头。
只见摘下帷帽的合欢,正将手中的糖葫芦递到他面前。
他看着她,“怎么了?”
“淮舟吃。”合欢将手中的糖葫芦凑近了些,甜软又乖巧,谢淮序看着她,唇角渐渐弯起了一丝弧度,“觉得…我好?”
“嗯。”合欢眉眼弯弯,笑容甜甜,“淮舟最好。”
女孩声音轻柔软糯,犹如一片柔软的羽毛吹进了耳畔,谢淮序眸色骤然深了些。
他不知道,她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淮舟最好】
看着她眼前举着糖葫芦的女孩,谢淮序眸色越发深了些。
“淮舟吃。”合欢将手中的糖葫芦又凑近了些,眼中满是纯真,谢淮序眸色微敛,“不用了,你吃吧。”
这本就是为她而买,只属于她。
更何况,以两人的身份,同食一物,太过亲密,也越了矩。
可合欢却不依不饶,撒娇又黏人,“不要,淮舟吃,就吃一口嘛。”
她伸出一根手指,整个人软软的,仰着小脸望着他,灵动又可人。
谢淮序移开目光,“合欢…”
“我会乖乖的,不会告诉其他人。”
见他似乎又想说那些她不爱听的话,合欢立刻装成委屈的模样,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就吃一口嘛,就一口。”
她整个人几乎窝进他的怀里,软软小小的一只,可偏偏对某些事又执着的很。
谢淮序看着她漂亮的小脸,有些沉默,可有些事,也在沉默中答应了。
他接过她手中的糖葫芦,低下了头,而也就在这时,合欢唇角忽然扬起笑容,双手攀住他的肩膀,纤弱的脊背抬起,趁机也咬住了同一个糖葫芦。
甜丝丝的裹糖中,两人唇瓣轻碰,女孩的唇温软甜腻,谢淮序瞳孔猛地一缩,立刻抓住了她的胳膊,拉开了她,“合欢!”
“看上淮舟。”合欢虽有些畏惧,但还是说出了她的理由,只是这份解释到底令谢淮序一时难以接受。
相遇时,她还不懂“看上”之意,可如今…
“谁教你的?”谁教她这些东西?
见男人眸色渐冷,合欢心中怯怯,谢淮序知道自己吓到她了,到底还是收敛了几分。
“合欢,告诉我,谁教你呢?”他将冷意藏进了深处,平心静气的问着。
合欢咬了咬唇,“没有,没有谁教我?”
她只是在那日听他们说了以后,后知后觉的懂了罢了。
她只是不记得任何事,她不傻的。
谢淮序看着她,久久都未言语。
合欢有些畏他这般,“淮…”
话还未说出口,谢淮序已经转身离开了。
布料被带起了一股冷风。
候在外的石竹刚想上前,就看见了他手中的东西,诧异,“公子,你…”
谢淮序捏紧了手中的糖葫芦竹签,神色不明,“再去买一串,送上去。”
石竹微微一顿,不敢多看,“是,公子。”
他快步朝不远处的小贩而去。
谢淮序垂眸,望着糖葫芦顶端那浅浅的齿痕,温和的眸子仿佛被一片墨色所晕染,瞧不清一丝的情绪。
须臾,上了前方马车的他,手中空无一物。
方尚青挑了挑眉,也什么都没有多说。
而另外一边,合欢看着手中完整的糖葫芦,却再没有了之前那般好的食欲。
也许还是喜欢的,只是现在莫名的吃不下了。
她是不安的,
自始至终,都是不安的。
只是之前因为谢淮序的出现,她强行压在了心底,可昨夜无意间听到的话,却令这份不安加剧涌现了出来。
昨夜,客栈内,合欢本只是想去找他,却没想到听到了方尚青的声音。
【这次金榜题名,淮舟兄高中探花,恐怕师妹正盼着你回去呢】
略带调侃的话令她脚步一滞。
而那时,石竹松柏两人正好端着托盘过来,合欢不想被发现,便只能慌张离开了。
可那句话终究让她开始不安。
合欢不知道师妹是谁?
也不敢去问谢淮序。
看着手中裹满了糖的红果,她低头咬了一口,还是又甜又酸。
只是甜在前,酸在后。
“嘎吱。”合欢咬着口中的糖葫芦,一张精致的小脸面无表情,可随后,又挂起了甜甜的笑容。
……………
接下来的几日,众人依旧在赶路,合欢也似乎并无异样,甚至还越发乖巧了几分,对谢淮序也终于少了几分黏意。
只是,明眼人皆看得出来,合欢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畏惧他了。
她在怕他。
怕谢淮序。
遂在到达山城的那一日,看着他为她临时租了一个小院,让她暂时住在这里时,合欢也咬牙没有哭,只是红着眼眶却始终无法褪去。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阴了下来。
青北巷,一处小院内。
女孩身着一袭厚实的亮色长裙,整个人软软糯糯,白嫩又精致,只是此时的她却不知多了几分苍白,瞧着便令人心生不忍。
谢淮序看着她,薄唇抿直,“听话。”
这里是山城,距离云县太近,近到坐马车只需大半日的路程。
她只能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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