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也许是为了验证女人的话,密道入口再一次被打开。
殷冥见她看着他的眼里渐渐多了一分死气,唇角轻扯了扯。
他还不会那么无用。
在来人即将踏入密道之前,殷冥吞下一颗药,悄无声息躲进了床帷与墙壁间的一处折叠木制屏风内。
夜明珠虽亮,但终究顾不及每一处,拐角的木制屏风便是一处死角,昏暗不明。
而那药更是可以压制住他的气息,犹如死人般,毫无察觉。
至于床帷内的女子会不会暴露他?
殷冥掀开眼皮,视线落进了被白纱遮掩的女子身上,明明相隔了点距离,但两人都知对方在看着自己。
她不会的。
就算只是那么简单的一眼,殷冥也可以肯定。
密道台阶上的脚步声伴随着临近,越来越重,一个身姿卓越的高大身影渐渐显露。
男人身着南疆服饰,眉眼深邃,看年岁应刚刚及冠,在看向床帷内时,那略带冷意的眉眼瞬间多了分温文儒雅。
“抱歉,今日来晚了,是不是等了很久?”
段鹤霄将垂纱挽起,坐在床沿,满眼痴迷的望着床帷内的美人,周遭艳丽的花瓣与她白如玉脂的肌肤仿佛形成了一幅最糜艳的画卷。
雪肤红唇,三千青丝。
他将几朵血红的花瓣摆放在女子枕间的青丝上,瞬间,他眼中的痴迷又多了一分。
胸腔下得心脏不断地跳动,呼吸间仿佛起了火,天地旋转间,男人的眼里只有她。
“雪莲,你好美。”
美到令他一眼便心动,甚至鬼使神差的将她偷偷带了回来,囚禁在这偏僻院落的密道。
半年前,段鹤霄是在密林外遇见的雪莲,当时,他正好在林中采集毒液,而她则刚好昏倒在他的必经之路。
昏暗的密林,粘腻的毒液,恐怖的瘴气,一切都那么一如往常,可唯独,出现了雪莲这个异变。
她一袭白衣,纤腰墨发,眉眼如画,就这么无助且羸弱的昏倒在满是危险的密林中。
即使知道她出现的太过诡谲,可段鹤霄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心,将她悄无声息的带了回来。
他没有杀了她,也没有将她送去当药人,而是囚禁在了自己身边。
男人痴迷而灼热的视线落在雪莲身上时,她却只觉得厌烦,移开了视线,一句也不肯多言。
雪莲初初坠世便落入了南疆,可她自己却不知。
或者说,从她落世昏迷便被带入了这间密室,而她虽知自己在凡间,却不知究竟地处何方。
就连南疆这个地界,也是不久前,段鹤霄为讨好她,无意间说出口的,若不然,她恐怕依旧不知自己身处何方。
毕竟这半年来,段鹤霄断绝了她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就连每日给她送膳的都是灌了药的哑女。
雪莲不是没有想过逃跑,可她灵体受损,身体已如凡间女子般,甚至还不如凡间女子康健。
她太过虚弱,即便逃跑,也很快便被抓了回来,甚至那一次只是刚刚走到密道入口,便被段鹤霄发现了。
而就是那一次,他看她看的更很紧了,甚至日日给她下软经散。
令她彻底离不开这间密室。
其实就算这样,也不至于令雪莲犹如活死人般躺在床间。
只是她本就灵体受损,又无生气支撑,长久累月下来,那点软经散便令她的身子更差了。
段鹤霄也许是察觉到了,近来一月,他都没有在给她下药。
可即便这样,雪莲的身子依旧日日酸软无力,可以说,她现在不是不能动,而是不想动。
床帷内的女子不愿看他,阖上了那双清冷通透的眸子,纤细浓密的睫毛轻轻印在下眼睑,如翩翩旋转的蝴蝶般赢弱又惊艳。
段鹤霄摸着她的小脸,掌心下光滑如玉的触感令他忍不住轻轻摩挲。
“别碰我。”
自他进来后,雪莲第一次开了口。
她鸦羽轻颤,缓缓睁开了眼,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如水的眸光划过了侧后屏风,撞进了那双幽黑如墨的双眼。
殷冥眸色暗了暗,可她却仿佛真的是无意,只短短一瞬,便移开了目光。
段鹤霄并没有察觉到这段隐晦的对视,他只看见了雪莲眼中淡淡的厌恶。
他面色一滞,眼中多了一分偏执。
“雪莲,我知道你恨我,可我心悦你,我不会放你走的。”
他俯下身,缓缓凑近,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面侧,两人靠的极近,近到雪莲可以在他眼中看到那个被鲜花围绕的自己。
他说,“我永远都不会放你走的。”
话落,男人不顾雪莲越发冷淡的神色,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扑鼻而来的淡淡馨香令段鹤霄心情好极了,也不再计较雪莲的冷漠厌恶,又陪了她一会,这才放下垂纱离开。
“咚——”密室被阖上。
床前落下一处阴影,透过朦胧的垂纱,雪莲看向了之前闯进来的男子,而他也在看她。
两人皆没有开口。
须臾,一道沙哑粗粝的声音随着朦朦胧胧的垂纱落入了床帷,“你想离开吗?”
雪莲眸色微动,“你想要什么?”
即便雪莲貌美,即便段鹤霄痴迷于她,雪莲也从不认为眼前可以给她提供生气的男子,会对她一见倾心,甚至想带她离开。
是,从殷冥进入南疆地界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唯一能救她的人出现了。
可即便这样又能如何,当看见他出现在密室内时,她就知,这人另有所图。
特别是在看见他能以凡人之身,而掩住气息时,便越发肯定。
这般有才能之人,突然出现在南疆的地界,甚至夜间一直游走在南疆各处,想也知道有问题。
想起之前断断续续进入密室的生气,雪莲眸色深了些。
“放心,不会要了你的命。”
也许是看出了她的顾虑,殷冥解释了一句,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雪莲的神色越发冷了些。
“只要你对那位南疆少主亲近些,从他口中套出一些话,即可。”
殷冥曾见过南疆少主的画像,即便当时老毒医画出的只有五分像,在见到段鹤霄时,他也一眼认了出来。
毕竟,在南疆,能拥有私人密道,以及夜明珠的少年,恐怕就只有段鹤霄了。
扫视了眼周遭内奢华的布置,殷冥看向了床帷内的美人。
即便隔着垂纱,他也看出在他说出那段话后,女子望着他的眼神多了一分冷意。
可这样的冷,落在她这般的美人身上,却只更会激起身为男子的掠夺之心。
他想,他好像知道那位南疆少主为何半年来,不仅没有腻烦她,甚至越发痴迷的原因了。
殷冥眸色微暗,微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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