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修厂那只土狗在前门,杨小南从后门翻的窗。一楼是车间,二楼是住房,直奔二楼。

走廊第一间房住的是汽修车小工,尽头那间大卧室才是老板住的。

目标是老板。

杨小南潜到地方后,趴在门上听了小半天,老板里面还在跟婆娘聊天。

烦死了,大晚上的不睡觉。

“兰兰,我们都好了快五年,我女儿已经把你认作妈,你到底在犹豫什么,为什么就不能跟我一起领证?”

敢情床上躺的还不是两口子。

“陈军,你别逼我。是啊,五年了,我不能再耽误你,要不咱俩就这样算了吧。”

“你!”大胡子发火了。

杨小南小脸挤成一团儿,你们这是聊兴奋了是吧,到底还睡不睡。

大胡子声音发紧:“兰,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想着你那男人,他都失踪快十年了,按法律规定你们这婚姻等于是无效了都。”

女人翻身,席梦思床沙沙响,不知道嘟哝着什么,只听清一句:这事很复杂,算我对不起你。

就在这时,里面动静突然大了起来。

糟了,怕是要起床,杨小南忙慌离开门躲到一边,祈祷屋里两人千万不要往墙边看。

“吱呀——”门果真打开。

幸运的是他们没开灯。

“你干啥!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发什么疯。”

“陈军,这事我考虑不是一天两天了,前天你被派出所误抓,让我意识到你家里真不能没有女人,孩子还小……”

“你别走,我不逼你了还不行吗?快,外面冷,咱先回床上说。”

隐影里的杨小南直点头:赶紧回去睡觉,再不睡天都亮了。

女人很抗拒,拦着大胡子说:“就几步路的事,我今晚必须回去。陈军,是我不好,我是个贱女人……”

“你怎么能这样说自己!”

杨小南瑟瑟发抖,先说好,你俩拉扯归拉扯,动作可别太大。

走廊前方的呼噜声骤然一停,大胡子和女人意识到可能把小工们吵醒了。僵持三五个来回后,大胡子回屋拿起手机要送女人回家。

女人这回没拒绝,耷拉着脑袋,上身披一件薄薄的杏色针织衫,抱紧双臂匆匆下楼。

从手机电筒里看,女人身材消瘦,长头发,屁股也挺翘。总之,直觉上是个漂亮的。

人一走,杨小南就跟兔子似的溜进卧室,学着冯忠的手段四处翻找人家身份证。

真是没办法的事,附近就这一户活人,又单独在一边,没有保安没有大门还没有监控的,不偷这里偷哪里。

幸运女神给力,大胡子走得急,没有穿昨天的外套,而是随手抄了件新的。

他也跟刘昆一样,身份证就放在钱包里,钱包在外套包里。

偷到手之后,杨小南步行去坐公交,这里有个始发站,头班车五点半。

她得到另一个区去办卡,还得找家不咋正规的门店。

总之,这两天她除了在家收拾,也有去人员密集的地方转悠,该打听的都打听好了。

杨小南见过很多城市的凌晨四点半,这个时间点除了环卫工人就是醉鬼,昏黄的路灯都透出几分寂寥。

但是像她今天穿一身黄色运动服小跑在初秋黑夜里的体验,还是第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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