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他已无大碍。”

北冰不经意间侧首,恰好映照着那少女的清冷面容,她正静静地凝视着这边,眸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归于一片沉静。她轻启朱唇,声音清冷:“我非妖类,请勿以偏见相待。”

“张叔,今夜便在此山洞中暂避吧。”他的话语落下,众人纷纷响应,未等张老拐开口,便已有人忙碌起来,升起了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火光跳跃,映照着山洞的岩壁,驱散了周遭的寒意,带来了一片融融暖意。

北冰的目光再次落在少女身上,她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北冰,轻轻扬了扬手,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姑娘,夜色已深,寒风凛冽,难道真要在这洞中孤影独立,直至天明?历经生死,好不容易得此一线生机,又怎可轻易放弃?”

“阿嚏!”

轻纱掩口,少女娇颜微红,喷嚏之声在空旷的洞内回响,带着几分俏皮。她名唤,云素,目光中带着些许歉意,望向那静立如松的少年——北冰。

北冰眉宇轻挑,他缓缓开口:“你不过来,莫非是要我亲自动手?”

云素,闻言,连忙摆手,慌乱之中,玉腿一阵酥麻,身形踉跄,险些栽倒在地。她慌忙伸手,紧紧扶住身旁一根尖锐如剑的石笋,稳住身形。待站稳后,她抬头,正对上北冰那双眸子,脸颊不禁染上一抹绯红。

“腿……腿麻了。”云素轻咬朱唇,声音细若蚊蚋,眼中闪过一丝尴尬与羞涩。

北冰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初绽的桃花,温暖而不失风度。他轻轻点头,目光中带着几分关切:“原来如此,倒是我唐突了。”

云素,心中暗自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北冰一眼。她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生怕再次失态。她的目光时而落在北冰身上,时而望向脚下的石笋,心中暗自思量:“此人虽看似冷漠,却也有几分温柔之处。”

“来,我助你。”北冰见状,主动伸出手,掌心向上,宛如等待归巢的鸟儿。

云素,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将纤纤玉手递了过去。她的手,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温暖而柔软。北冰轻轻握住,轻轻一拉,云素便稳稳地站在了他的身旁。

“多谢公子。”云素,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涩。她的目光低垂,不敢直视北冰的眼睛,生怕被他看出心中的波澜。

北冰微微一笑,目光深邃:“云素姑娘客气了。”

云素,闻言,目光微微一闪,似是在权衡着什么,又似在内心深处挣扎。她走近篝火,轻声说道:“多谢公子提醒,小女子自当珍惜此命。”

次日,晨光初破,洒下斑驳光影,万物皆笼于一层淡淡的金辉之中。

“张叔,此番围猎,猎物颇丰,我等应即刻启程,归返村落。”

张老拐闻言,缓缓自衣襟内取出一幅古朴兽皮地图,其上绘有山川走势,妖兽图腾,却唯独未见此地之景。他眉头紧锁,目光在地图上徘徊,似在寻找归途:“此地,未在我祖辈所绘之图上,归途何在,实乃难题。”

云素,一身素衣,步履轻盈,缓缓行至张老拐身旁。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自其手中接过那幅承载着无数探险记忆的兽皮地图。她低头,目光拂过地图上的每一寸,指尖轻触,每一次触碰都激起一阵细微的沙沙声。

“此地虽未标注,然我心中已有计较。”云素轻声细语,手指在地图上勾勒出一条蜿蜒曲折的新路线,沿途标注着潜在的危险与未知的探索之地,就连昨日那避过妖兽的山洞,也被她以细腻的笔触勾勒而出。

张老拐,一脸惊异,目光紧紧跟随云素指尖的移动:“姑娘,此等路线,若非熟知此地之人,何以知之?莫非,姑娘亦是来自那隐匿于世的神秘村落?”

云素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神秘,几分淡然,她轻轻摇头,未置可否,只是以一种超脱世俗的姿态,静静地看着众人,那双清澈的眼眸中,仿佛藏着无尽的星辰与大海。

历经一日之久的艰难跋涉,捕猎队终于挣脱了那座危机四伏山洞的阴影,脚步虽沉重,眼神却愈发坚毅。沿途,凶兽出没之频繁,远超昨日,每一头皆如凶神恶煞,獠牙森森,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寒芒,仿佛要将这群闯入者吞噬殆尽。

猎户们虽已疲惫至极,但多年的狩猎生涯早已将他们磨砺得坚韧不拔。他们彼此间无需多言,仅凭眼神与手势便能心意相通。箭矢如雨,精准而致命,每一次出箭,都伴随着一阵清脆的破空声,将一头头凶猛的妖兽击倒在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息。

战斗结束后,张老拐望着满地的猎物,声音略显沙哑:“此番进山,收获颇丰,但此地不宜久留,我等需速速下山,以免夜长梦多。”

“下山啦!”众猎户闻言,脸上绽放出满足而自豪的笑容,仿佛所有的疲惫都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北冰立于人群之中,与每一位猎户一一告别,那粗糙而温暖的手掌,传递着彼此间深厚的情谊与祝福。待人群逐渐散去,他转身,踏上了返回山谷的小径,步伐虽缓,却异常坚定。

回到山谷,那间简陋却充满温馨气息的小屋前,酒仙正悠闲地品着酒,见到北冰归来,他轻轻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回来了?”

“师父!”北冰恭敬地行礼,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酒仙身旁。那里,一只小白虎正蜷缩着,毛茸茸的身体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北冰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惊讶与好奇,他微微侧头,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师父,这小白虎……”

酒仙微微一笑,轻轻抚摸着小白虎的毛发:“此乃为师近日所救,孤苦无依,为师便将它带了回来。”

北冰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轻声道:“师父宅心仁厚,弟子佩服。”

酒仙轻轻摇头,目光深邃:“世间万物,皆有灵性,我等应怀慈悲之心,方能在这九方界中,寻得一线生机。”

“冰儿,且看这只小白虎,它虽年幼,却已显露不凡之姿,体内灵力涌动,犹如潜龙在渊,只待时机一到,便会展翅高飞。今日,为师便将它作为你修真路上的试炼之石,你要以它为对手,不断磨砺自己,直至能够打败它!”酒仙手指轻轻一点,小白虎便缓缓走向北冰。

“师父,您看这小白虎,绒毛如雪,眼神清澈,宛如初生之犊,未有半点戾气。弟子斗胆,若是不慎伤其分毫,岂不有违天道,罪孽深重?”北冰,蹲下身来,目光温柔地注视着那只小白虎。

酒仙轻轻摇头:“北冰啊,你有所不知。这白虎,虽年幼,却已在此地吸纳天地灵气,修炼百年。它体内潜藏的灵力,远超你的想象。莫要被它此刻的纯真模样所蒙蔽,它,实则是一只即将觉醒的灵兽!”

北冰闻言,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他转头看向酒仙,眼中闪烁着疑惑:“原来如此……那弟子若是不小心伤了它,师父您……”

“哼,你若真能将这灵兽斩杀,那也是你的造化。但凭你此刻的修为,恐怕连它的皮毛都伤不得。”酒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言语间带着几分嘲讽,“但若你心存畏惧,不敢面对,那才是真正的笑话。”

北冰闻言,神色一凛。他低头沉思片刻,随后抬头望向酒仙:“师父,弟子明白了。至于这只白虎,弟子会小心应对,既不会轻易伤害它,也不会让它伤了弟子。”

酒仙闻言,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他轻轻抚摸着小白虎的绒毛:“北冰,记住。在这片九方界中,弱肉强食,是永恒的法则。你若想活下去,就必须让自己变得更强。但同时,也要心怀慈悲,不可滥杀无辜。”

“观此白虎,威仪赫赫,似有山神之姿,莫非真乃天地之灵?”北冰凝视着前方那头威风凛凛的白虎,目光中既有惊异,亦含敬畏,面上神情复杂难辨。

“山神?哈哈,吾徒北冰,想象力倒是颇为丰富。”酒仙轻轻摆动着手中的酒葫芦,笑道,“这世间哪有真正的山神,不过是凡尘俗世之人的臆想与寄托罢了。但观此灵兽,确非凡品,我于此地驻足数载,亦是首次得见。或许,它真与那传说中的山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北冰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量:“这白虎究竟为何会出现在此?难道真是天意使然?”他转身望向酒仙,眼神中带着一丝求助的意味,“师父,您可知晓此灵兽为何会现身于此苍茫山脉之中?”

酒仙轻轻摇头,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深思:“此中缘由,为师亦是难以揣测。或许,它是被某种古老而强大的力量所吸引,又或许,它本就是这片山脉的守护者,世代守护着这片土地的安宁。”

酒仙脑海中如画卷般铺展开白虎于山谷禁地徘徊之景,那双眸锐利如鹰隼,仿佛能洞穿世间万物之秘。它非囚非迷,而是于茫茫天地间,执着寻觅着某种难以言喻之物。此刻想来,那洞穴深处寒气缭绕之中,所藏的奇异能量,正是它所求。酒仙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步伐略显踉跄,却带着几分洒脱,渐行渐远,身影逐渐隐入苍翠山峦之间。

北冰呆立原地,目光追随着酒仙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犹如翻涌的云海,难以平息。他嘴唇微动,终是未吐一言,只默默转身,欲踏归途。

然而,就在这转身之际,酒仙身形忽地一震,精神焕发,宛如重回少年时。他左脚猛然一蹬,一块小石子便带着尖锐的啸声,划破空气,直取北冰左肋。

北冰,反应迅捷,身形如同灵燕般腾空而起,巧妙地避开了那呼啸而来的石子。他心中暗自思量:“师父此举,莫非是在试探我?”念头未落,他右手中指轻轻一弹,一枚铜钱便如同流星划过夜空,带着破风之声,直指酒仙面门。

酒仙见状,心中不禁微微一凛,未曾料到北冰反应竟如此敏锐,且还能迅速发起反击。他来不及多想,迅速举起手中的紫金葫芦,葫芦表面流转着淡淡的紫光。铜钱撞击在葫芦之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犹如繁星点点。

“臭小子,你这一枚铜钱若是真将我这紫金葫芦打出个窟窿来,我定不轻饶你!”酒仙的声音带着几分责备,却又含着笑意,“这可是陪伴我多年的酒友,平日里我连一丝磕碰都不舍得,你却好,直接用它来试你的铜钱之威!”

北冰望着师父的反应,心中已然明了几分。他躬身行礼,诚恳地道歉:“师父,弟子鲁莽了,还望师父宽恕。日后弟子定当小心,绝不再损坏您的紫金葫芦。”

酒仙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哼了一声,转身欲走,却在转身之际,又回头看了北冰一眼,眼中满是会心的笑意,仿佛在说:“你小子,倒是懂得分寸。”

北冰望着师父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十四年光阴如梭,北家的血脉,总算是没有白费我这番心血,传承有望了!”酒仙轻声自语,声音中带着几分沧桑与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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