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兵营外,有巡逻队在拉开队形,围拢包抄四、五个慌张的人影。

这四、五个人眼看逃亡无望,被逼到一片小树丛中。

眼看跑不掉了,包围圈内有个四五十岁、穿着粗布衣服打扮、皮肤黝黑的人站起来大声应承。

“军爷,我们都是附近的渔民,不是坏人。”

“附近渔民跑到这里干什么?”

“我们中有人吃食不当,晕死过去,听说江南江北最有名的两位神医许举人和安道全都在这里,就背着病人来求医了。”还是这个四五十岁,年龄最大的渔民出来答话,他回答的有板有眼。

巡逻队追上来的头目,是马军的美髯公朱仝。

他手里拿着一把大刀,骑着一匹马,如同关公般威风凛凛。

因为这个形象,第一次见面时,赵子俞曾把他误认成关胜。

朱仝身后,还跟着一队骑兵。

“求医的,你们鬼鬼祟祟跑什么?”

“军爷这么一喊,小的们没有见过这阵仗,就被吓的慌乱起来。”

四五十岁渔民的打扮的人看着似乎有点慌张,但眼神深处,深藏着镇静。

说完,这人一挥手,小树丛中又站起来三个。

“查查他们!”朱仝一挥手,他身后的小兵提刀下马,慢慢靠近。

小兵长刀对着小树林一挑,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

他上前探看一下。

“五个人,没有武器。有一个人躺着不动!看样子是病了。”

士兵大声说道。

刚才站起来答话的老渔民马上应声说道:“这是我们一块儿打鱼的,不知吃了什么,就成这样了。”

“大人,救救我们的伴当吧!不然的话他就要死了!”

朱仝近前看了一下,不置可否。

他是公人出身,从职业习惯上,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妥。

“既然是病人,朱头领,让他们把人抬进伤病营去吧!”赵子俞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朱仝发现赵监军不知什么时候从身后伤兵营里出来,大吃一惊。

他把头一转,向手下作出示意。

“按赵监军说的办,把那个躺着的抬进去。”

几个穿粗布衣的渔民七手八脚把病倒的同伴抬进安置伤病的破庙。

看着有人抬着一个几乎昏迷的汉子进来,安道全和许叔微都怔了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安道全问。

“我们这个伴当刚才不知道吃了什么,后来就不吭气,直接昏了过去!”抬人的渔民喘着粗气说道。

安道全和许叔微都凑上去检查。

两人都是名声响彻长江两岸的名医,一搭手,就看出端倪。

看出端倪后,二人都变得神情复杂。

安道全:“没染上了瘟疫,但嗓子眼里堵了东西。”

许叔微眉头拧的更紧:“患瘟疫好治,但是嗓子眼堵的东西已经滑进咽喉,得先取出来。”

安道全:“许兄可有解决的好办法?”

许叔微摇摇头:“不好办。我擅长内科,很少处理此种病症。安兄是外科圣手,应当比我有办法。”

安道全脸色也有点不好看,他略带尴尬地说:“这种事,我遇到的也很少。偶尔遇上几回,人抬到我那里时,都已经憋的气绝身亡了。”

这二人平时一个擅长外科,一个擅长内科,中医治慢病,这种急症,却是极少遇到。

他俩站在院子里讨论救治方法,躺在地上的人等不得,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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