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民把落清带到左春坊,就带着章斯年去了右春坊。

卢恭时带着落清看了一下左春坊,就回到自己椅子上。

他本没指望落清做什么事的。

落清却跑到他桌子前,指着一摞奏章道:“大人,这些可是奏章?”

“是。”卢恭时差点站起来,想了想自己官比她大,就坐住了。

没有左中允和司议郎,所有事务自然落到了卢恭时身上。

“多谢大人。”落清抱过那堆半人高的折子,放到了自己桌上。

卢恭时看了看被折子完全挡住的落清,叹了口气。

未至晌午,落清眼前的折子就消下去了。

卢恭时张大了嘴,这些可是攒了半个月的折子,以往都是往这放一下,就送到詹事府实行的。

太子的折子,谁敢批驳。

卢恭时心想着,居然把这句话问出来了。

落清攒眉,认真地说:“我就的职责之一就是这个,在其位,不谋其政,不是尸位素餐吗?”

卢恭时心中有什么震了一下,曾几何时,他也说过这样的话。

看到原本半人高的折子,被落清分成了不一样高的三摞,卢恭时问:“这是——?”

“这一摞是我觉得没必要的,这一摞是我觉得需要修改的,这一摞是我的可以直接实行的。”落清一一介绍。

卢恭时一边震惊地看着这姑娘,一边随手拿起一个折子,发现上面用青色墨作了批注。

折子上是说要重修崇文馆。

落清写的是不予施行,理由是崇文馆去年刚修,又何必再兴土木?

卢恭时再次不可置信地看向落清:“你怎么知道崇文馆去年修的?”

“大人,我在东宫做事,当然要知晓东宫的事情。”

卢恭时放下手中的,又拿起一本奏折,上面写的是奏请皇帝练兵。

落清写的是暂缓,我朝重文轻武,此时练兵,中书省必然驳回,殿下需与陛下面议,待到时机,再练兵。

落清见卢恭时抬头 不消他开口问,就道:“并非是我不愿,而是建议殿下暂避风头,韬光养晦,练兵是必然,不过要想办法避开中书省。不然那群老顽固必然不同意。”

半晌,卢恭时缓缓点头:“好,那送到太子书房吧。”

左春坊门庭冷落,连个送东西的人都没有。

落清不解:“那大人平日里——?”

卢恭时苦笑:“自然是我自己东跑西跑。”

落清:“这不应该啊。”

“人都在六局一馆那,哪有空理我们?”

落清忽然明白,为啥皇帝要她做这个左春坊司议郎了。

敢情是,让她收拾烂摊子啊。

“成。大人稍候,我去去就回。”落清说完,抱着折子就走了。

卢恭时也没来得及问,他要去哪儿。

等落清回来时,已经快要下值了。

落清身后跟着两个个侍女和两个侍卫。

手里空荡荡。

犹豫半天,卢恭时终于问出口:“你——干什么了?”

落清将东西收拾好,抬起头:“当然是面谏太子殿下,揪着太子殿下看了下东宫各部情况,让太子殿下看清楚东宫各部都在干什么,太子殿下就就拨人了。”

卢恭时将落清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半天,伸出一个拇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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