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看闫铁山听见司马家小姐这般紧张,很是不解,但还是回答道:“司马家大小姐,司马明月。”
“叮叮......当当......”司马贵手里的茶碗终是从手里滑了下去,滚落在地上。
闫金柱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失态的父亲,他记忆中的父亲,从来都是临危不乱,冷静沉着的。他赶紧站起来,捡起地上的茶碗放回桌子上,担忧的问:“爹,您怎么了?”
闫铁山没回答儿子的问题,而是再一次带着颤音问阿大:“可,可打探清楚了,司,司马家大小姐确定是在那艘船上,确定没有找到?,人,确定没了?”
阿大不懂闫铁山为何如此看重司马家大小姐,他看了一眼闫金柱,见闫金柱也同样一脸疑惑,便说道:“其实,根本不用打探,司马老爷派人沿着出事的河岸上上下下找遍了,甚至,有人为了高额的赏金,还到大海里捞,捞尸,什么都没捞到。”
“就连官府的人都说,即便司马家小姐侥幸跳河,那个地方,是渡河和江都河汇流的交叉点,水流湍急,又直通大海,凶多吉少。现如今,司马老爷也放弃了,举家搬迁,去京都了。”
闫铁山强压着颤抖的手,陡然提高了音量:“为何,为何,没告诉我?”
阿大小心翼翼的说:“当时负责,负责处理这件事的是闫,闫效忠。”
闫铁山一听闫效忠,便沉默了,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悲凉。是了,闫效忠巴不得这件事闹大,最好是闹的无法收场,他就有机可乘了,怎么会第一时间告诉自己,外面发生了什么!
屋子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阿大不知道老爷为何如此激动?
按说江都河上的事已经处理完了,闫效忠也解决了,老爷不应该如此,可事实是,老爷听到司马明月死了,好像死了亲人一样,看起来悲伤极了!
闫金柱同样疑惑,为何他爹听到司马家小姐出事会这样,一身悲凉,好像当年死了娘一样的绝望!
阿大和闫金柱尽管满心疑问,但谁都没问。
阿大是不敢,闫金柱是在等,他知道,他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此时的闫铁山,难过极了,如果不是他轻信他人,就不会发生矿难,囚犯就不会跑,司马明月就不会出事......
闫铁山啊,闫铁山,你都干了什么?
闫铁山满腔的悲哀最终化成了悔恨的泪水。他悔啊,无数次的想要去江都看一看那个可怜的孩子,每一次,都没有勇气面对她,面对宁家的人,他为什么这么懦弱,为什么,为什么?
宁家的父母没见到,宁家的妹妹没见到,现在,连宁家妹妹唯一的女儿都死了,还死在了自己手里......
闫铁山心里这个恨啊,恨闫效忠,恨自己,闫效忠已经死了,可自己活着啊,如果不是自己轻信闫效忠,导致矿难发生,让亡命之徒逃走,杀死了那个可怜的孩子,这和他自己杀死了可怜的孩子有什么区别?
那可是他妹妹唯一的孩子啊!
一时间,闫铁山一个大男人,哭的肝肠寸断。
闫金柱见状,让阿大退了下去。他则站在他爹的身侧,默默的陪着闫铁山,等到闫铁山哭够了,情绪好点了,才问道:“爹,您为何?”
闫金柱实在太好奇了,他从未见过他爹这样哭过,还是为一个陌生人!
闫铁山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司马家大小姐是你姑姑的孩子。”
“姑姑?”
闫金柱从来没听说,自己还有一个姑姑。
“我的娘,你的祖母......”想起往事,闫铁山只觉得恍如前世。
闫铁山的娘柳氏原是邱城一个小官家的小姐,被邱城闫家看中,重金求娶为闫家大奶奶。柳氏嫁给闫家大爷后,三年无所出,没有一儿半女,被闫家认定是不会下蛋的母鸡,一纸休书把柳氏休了。
柳家当时在邱城,大小是一个官,女儿被休,就是在给柳家蒙羞,被休的柳氏回到娘家,被他的亲爹柳老爷赶出了家门,扬言就当柳家女儿死了,没有这么无用的东西。
无处可去的柳氏听说京都有柳家亲戚,她想着,先去京都投奔,实在不行,京都繁华,她一个女子,找份糊口的事应该不难。
走到江都的时候,柳氏发现自己怀孕了,可她并不想回闫家那勾心斗角的狼窝,而是决定一个人去京都,再难,都要把孩子生下来,拉扯成人。如今,闫家休了她,娘家不要她,这个孩子,就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柳氏刚出江都不久,遇到了被盗贼追杀的宁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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