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所挂满爬山虎的房子跟前大家站住,刘老师说:“这里面住着一只黑猩猩,它的名字叫小黑,是入住这个动物馆时饲养员给起的,虽然如今它已经56岁了,可是大家还喜欢叫它小黑。黑猩猩活到这么大,在它的族群里要算高龄了,相当于我们人类的一百岁左右。在三岁时它得了肺炎,被我们人类收养了,之后一直在这里生活,和我们人类有着深厚的感情。黑猩猩的身体特征和我们人类最接近,科学家就将它作为了,动物用语言与人沟通感情实验的首选。这个黑猩猩已经能讲一些简单的人语,待会儿我们排队进去,大家一个一个的来,它会和你们依次握手并说‘你好’,你们只要回答‘你好’就可以了,不要讲别的,记住了吗?”
“记住了!”
由于自己的位置靠后,先进去的同学出来了姚望还站在门外,出来的人有说有笑神情兴奋。等到他进入房间,看见黑猩猩面对着门坐在里面,两侧分别站着曲老师和一个饲养员,正中一张长桌把同学们和猩猩隔开,黑猩猩身材高大,坐在椅子上人只到它的胸口。
轮到的同学依次和它握手:“你好小黑!”
“你好!”声音苍老浑厚,很像姚望看过的一部动画片里一头狮子的配音。
青青排在姚望前面,轮到他时伸出手刚要开口,这时候小黑却把目光直接投向了姚望,“你好!你从哪来的?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来我们这里?”它边说边站了起来,手掌撑在桌面上脸几乎悬到了姚望的头顶,黝黑的瞳孔里闪烁着深不可测的光芒。
“到我了!到我了!”青青急得直跺脚,眼睛投向曲老师和饲养员寻求帮助。
小黑的举动出乎了饲养员的意料,这种事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再说——为什么来我们这里——这样的话,也没人教过它,它跟谁学的?为什么单单对姚望说这句话?饲养员顾不得多想,慌忙命令小黑坐回到椅子上,一边叫同学们先出去,唯恐发生意外。
姚望随着大家撤出了房间,身后的小黑还在叫嚷着:“你从哪来的?为什么来到我们这里?你从哪来?为什么来我们这里?”
眼看没办法继续下去了,后面的活动只好临时取消。在回来的路上,大家都问姚望在黑猩猩跟前到底做了什么,姚望闭口不语。最失望的要算青青了,他埋怨姚望肯定先于他伸手了,这才刺激到黑猩猩使它情绪不稳的。而最得意的要算齐文了,他当时排在青青的前面,一个劲儿描述自己和小黑握手时的感受:“它的手好大,毛茸茸,掌心里有一块硬疙瘩,像老茧一样硌的我生疼。”边说边用左手在黑猩猩握过的右手背上胡乱挠着,还说小黑如果能般到我们屋就好了,可以天天和它在一起,晚上睡觉搂着它一定不会冷——咱们一人一天······直到哥哥举文在身后扯他的衣服这才闭上嘴。
吃过晚饭几个人回到宿舍,青青还闷闷不乐。齐文在哥哥举文的呵斥下也不再乱讲话。姚望说累了,早早爬到上铺躺下休息,他背朝外,急不可耐从怀里掏出星宝宝,自己有太多的疑惑需要它来澄清,可一时又理不清头绪。星宝宝尖着嘴示意他别出声,当心房间里其他人发现了。姚望屏气细听,举文、齐文两人还挤在下铺低声细语,青青呼吸平稳,似乎已进入了梦想。等别人都睡着了,星宝宝跳动着滚圆的身体,把姚望的视线引向窗外。透过窗帘的缝隙姚望注意到,虽然已是半夜外面却十分亮堂,好像多盏强光照射下的广场。不知道现在什么时间了,姚望猜测差不多有八、九点了吧。没注意房间里有没有时钟,他环顾四周,原来钟表挂在了门框上方,躺下时自己的头与门正好处在一个方向,没有看到。姚望伸手拉了下窗帘,方便自己看的更清楚,窗帘很薄阻挡不住月光的侵入。“咯吱”,床身发出一声低吟,他急忙放平身体,生怕惊扰到了别人。窗外青草茵茵一直延伸至山脚下的斜坡,远处零零散散生长着几颗树木,视线左边的那颗最高长相也最怪,它的树身粗大树冠却小的可怜,像胖人头上戴了顶极小的帽子,想不到世上还有这样罕见的植物。看了一会儿,姚望察觉似乎哪里不对劲儿,怎么没有倒影呢?星宝宝示意他往天上看,由于床铺比较高,姚望不得不把脸贴紧床面,尽量降低自己的视角。看见了,原来天空中呈现出两颗月亮,怪不得没有影子。这样夜里就不用开灯了,在没有云的晚上,只要拉开窗帘就会和白天一样亮了,那一年下来不知道能节约多少电呢。
姚望睡不着独自躺在床上想心事:两个月亮,YW星球有两个月亮,不是三个吗?姚望记起青青说过卫星3的事,自己和星宝宝乘着木筏漂泊入海的时候,确实也看到过三个月亮。地球上为什么只有一个月亮而不是三个?如果地球上也有三个多好,三个月亮就不会有天黑,天不黑奶奶就不会催自己回家,想玩多久就玩多久,想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
姚望又想起了缆车:缆车也不错,想去哪去哪,还能玩游戏看视频,不错!对了,今天那个猩猩小黑怎么回事,和别人握手都挺正常,为什么轮到我突然变了,说话也比对其他人多,还问我从哪来的,不会看出我来自另一个宇宙吧?姚望越想越觉得奇怪,越奇怪心里越不踏实。他侧脸瞄了眼举文哥俩儿睡的床,没有声音,这一定是睡着了。他轻声呼唤星宝宝:“星宝宝!星宝宝!”连喊两声才听星宝宝迷迷瞪瞪地说:“人家都睡着了,你烦不烦?”
姚望忍住气:“我睡不着,谁像你没心没肺的,都什么时候了还睡觉。自打在缆车上遇见青青之后,就没你的事儿了,只看我一个人出丑了,带着你有什么用,一点忙也帮不上,我都快变成傻子了。”姚望越说声越大,气的脸都红了。
“小点声,把别人吵醒就露馅了!”
“露馅怕什么,我猜那个猩猩小黑已经看出来了,还有那几只梅花鹿、那几条鳄鱼、那只有伤的左边翅膀一直耷拉着的秃鹫,它们看我的眼神和看别人一点都不一样。特别是那些鳄鱼,本来在水里待着好好的,我从池子跟前一过,也不知道看见我没有,张着大嘴全朝我这边爬。你说,这些动物怎么发现我和别人不一样的,青青和老师们就看不出来,这是为什么?”
星宝宝眨巴了两下它的大眼睛,顿了顿说:“你说的这些我不知道,不过也对,露了陷怕什么,反正我们也不想在这待太长的时间。让你跟着青青一起来夏令营,是希望你能更多的了解,YW星球上的人类怎样生活和学习的,而青青刚好与你同龄,沟通起来更容易。”
姚望说:“我也这么想的,还驯兽夏令营呢,就那么点动物,而且全都是些老弱病残,就算那个黑猩猩能说人话,也只会两三句。不如咱们今晚就走,留在这没意思。”
星宝宝问他:“走随时都可以,咱们去哪,你想好了吗?”
姚望说:“上山,下海,去哪都行,只要离开这儿。”想起在山上和海里的经历,姚望一刻也待不下去,这里简直和在地球上没什么区别。他突然皱着双眉,不错眼珠地盯着星宝宝的脸,愤怒的说:“你就是个骗子,大骗子!”
星宝宝说:“我可没骗你。”
姚望:“哼”了一声,没说话。
星宝宝说:“这里的动物会说话这件事,我可以向你保证,但不是全会说人话,每种动物都有自己语言,能掌握人类语言的动物毕竟是少数,就像人类不能讲动物的语言一样。”
“骗子!还说自己不是骗子。”
“别人我不管,我保证有一天你能听懂这个星球上所有动物的语言,并且可以自由交流。”说完观察姚望有什么反应。
“我一个人听得懂所有动物的语言,还能自由交流?”姚望强作笑脸。
“所有的动物!”星宝宝回答的很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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