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有个弟弟,在他十岁那年的冬日降生,也在他十岁那年的冬日不见。

他只抱过弟弟一次,小小的一团,白嫩嫩的,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额吉说,弟弟叫齐南岁,寓意:岁岁平安。

他很喜欢弟弟,很喜欢很喜欢……

可是不久后弟弟不见了,王府上下找了好久好久,都没有找到弟弟。

他问额吉,弟弟去哪里了。

额吉说,弟弟在跟他玩躲猫猫呢。

额吉在骗人,谁家弟弟玩躲猫猫,一躲就是几十年。

反正别人家的弟弟不会。

“唤我阿南吧。”

“城南小陌又逢春的南。”

这是他找到弟弟后,弟弟对他说的。

“我叫闻人南。”

“闻人说江南。”

这是他目睹弟弟死亡,弟弟对他说的。

被刻意埋藏的记忆久了,也会有被揭开的一天。

“我是他的替代品吗?哥哥……”

这句话回荡在黑瞎子的耳畔。

“不,不是的。”

是齐南岁,是闻人南,独独不是南岁。

“阿秭,他死了。”

一滴清泪从眼尾滴落,他说:

“我亲眼看着他的死亡,亲手埋葬了他。”

一同埋葬了我的过去。

他的弟弟,他的阿南,是个很温柔很温柔的人。

“他到死都在念着我……”

“念着……”

眼泪如堤坝失守,大滴大滴的落下。

黑瞎子压抑不住的弯下腰,哽咽着:“额吉说阿南在跟我玩躲猫猫……”

“我找了他几十年啊……”

他永远无法忘记,那年阿南坠下雪山之巅的一幕。

就像飘落的雪花一样,美得刹那,转瞬即逝。

鲜红的血落在雪地上,那是顷刻盛开的红梅,亦是故人驾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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