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洗睡吧。”
师鸢盖好被子躺好,给师砚宁留了个背影。
“柜子里有新的棉被,你睡之前香兰睡的那张小床吧。”师鸢补充道。
师砚宁看着师鸢的背影,不知所措地挠挠后脑勺。
师鸢所说的贴身丫鬟睡的小床就在她的拔步床之内,在床前的那个浅廊里。
与师鸢的小床一横一竖地摆放着,床头的位置做有雕花隔断,又有床帘遮住。虽然看不见什么,也怪不好意思的。
“是嫌贴身丫鬟的床小了?要不然你……”
“不嫌!不嫌!有的睡不错了,我去抱棉被!”
师砚宁赶紧堵住师鸢即将说出口的话,他怕再扭捏连床都没得睡。
在一起的这两天,师砚宁完全能感受得到师鸢心中对他那种影影绰绰的恨意。
他虽然还不明白其间原委,却也不敢轻易惹师鸢发怒。
师鸢听罢也不再做任何表态了,其实她想说的是可以到上来挤一挤,他们是姐弟,以后是要站在同一阵线上的人,也没什么可讲究的。
师砚宁过去打开柜子,拿了床棉被和新的枕头叠着抱在一起,抱到浅廊里的小床上为自己铺床。
小床铺好后,师砚宁就拖鞋,仰躺上去。双手枕在后脑勺下,舒服地长舒一口气。
累了这几天,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师砚宁与师鸢之间虽然隔着一层床帐,还算是头对着头的。
拔步床内空间较为密闭,只要一静下来,就能听见对方平稳的呼吸。
师鸢背对着他,帐子里还有一股未散开的药味儿,不是很好安眠。
“阿姐,姨母也是你提前通知叫来的吗?”师砚宁望着床顶发呆。
师鸢本就没有睡着,索性睁开眼睛,用嘴巴换了口新鲜的气儿,并没有回答师砚宁的问题。
师砚宁听到响动,知道她是醒着的于是与她继续闲谈。
“阿姐不觉得事情太过顺利了,就像阿姐提前就知道姨母要来,何大人回来,再就是今晚布的局……”
“你到底想说什么?”
师鸢说话很轻,听不出一丝悲喜。
“我的意思是,阿姐的表象与内在实际相差太大。小小年纪就能设下如此连环之局,城府之深,有些令人胆寒了。”
师砚宁闭上眼,轻飘飘几句,嘴角已不自觉向上翘起。
师鸢听了这句话,倒也不生气。
“你害怕了?表里不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师鸢合眼,香兰的死让她现在心口还堵着一口气。她就是要像师砚宁说的那样让人胆寒!
她再也不想被夺取家产,一辈子到死困在后宅,还落得个短命鬼病秧子的笑名。
隔着帐子,已经听见师砚宁平稳的呼吸声,应是睡着了吧,师鸢这样想着。
良久,隔壁才传来一声口齿不清的嘟囔。
“夸我阿姐厉害呢……”
白天师砚宁拔剑挡在她面前的一幕突然从师鸢脑子里闪过。
心口涌上一股暖意:她这个弟弟也挺威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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