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景国五十一年,三月二十八日,即战北辰从边境归来的次日,清早。
京城,城东大门口,一群原本排队等候进城的百姓,此刻正围着一个瘫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女子议论纷纷。
“简直有伤风化!”
“真是给我们女子丢脸!”
“天爷呦!这是哪家的女儿?她爹娘知道她这样吗?”
“哼!要是我女儿这般不检点,我铁定把她打死!”
……
花洛漓捂着发疼的头,从地上缓缓坐起,耳边都是周围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她只感觉仿佛有一千只鸭子在耳朵旁“嘎嘎嘎”叫个不停。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粉衣、梳着双丫髻、作丫鬟打扮模样的少女,哭哭啼啼地跑了过来。
“呜呜呜~小姐!小姐!您可算醒了,真是让紫鹃好找!虽说太子殿下不喜欢您,可是您也不能就此自甘堕落,和一个脚夫有染、甚至还想着和他私奔啊?”
紫鹃一边捏着手帕擦拭着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一边观察着围观人群的反应。
见众人听了自己的话之后,皆是一副震惊不已的模样,她不由嘴角微扬,继续佯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道:“如今可好,那个脚夫拿着您身上最后的银钱跑路了,以后您可怎么生活?紫鹃饿死了倒不要紧,可小姐您可是堂堂的前太医院院正之女。您这样,怎么对得起死去的老爷和夫人呢?”
紫鹃的这一番话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中,刹那间就激起了千层浪。那些围观的百姓当即对这名“伤风败俗女子”的身份有了清晰的认知,遂直接从原本的窃窃私语讨论,转变成了劈头盖脸地谩骂。
“什么?前太医院院正的女儿?那她岂不就是那位据说回乡下养病的花府大小姐——花洛漓?”
“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自爱,与脚夫私奔……”
“就是,还把最后一点钱都给了别人,简直是愚蠢至极!”
“这家人也是可怜,好不容易出了个太医院院正,女儿还被皇上赐婚,没想到这花府大小姐却是如此私德败坏之人!“
“什么花府大小姐,自从六年前花太医夫妇去世后,这花府早就败落了。她花洛漓不过一介孤女罢了!”
“一介孤女又如何?当今皇上感念当年花太医的救命之恩,还曾许诺要报答花太医,想让自己的嫡长子也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娶他的女儿呢!”
“可惜啊,花家大小姐成了孤女,家世配不上太子殿下也就算了,居然还如此不知检点,放着太子妃的位置不要,去和一个脚夫牵扯不清,简直是有福也不会享,活该只配当个连脚夫都嫌弃的贱人!”
……
“贱人骂谁?”
“贱人当然是骂你啊……哎呦!”
就在那名八卦中年男人还想继续说的时候,花洛漓已经从地上起身,照着他的脸直接招呼了一拳。
虽然这具身子略显娇弱,出拳时的气势和力道都稍显不足,但对人体结构了如指掌的花洛漓,自然知晓如何运用巧劲,方能将人打得最痛。
就在方才围观百姓议论纷纷之际,一股不属于花洛漓的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入她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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