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元子一眼就看透了陈书同的小心思:

“书同,你想去与众人炫耀一番?”

一听这话就知道没戏了,陈书同和老叟一同低头:

“弟子不敢。”

“不敢便好。书同,接下来你要听从为师的安排,不可任性。”

陈书同觉得奇怪:我两辈子几十岁的人了,算上睡觉的时间都几百岁的人了,什么时候任性过?

“今夜,你便下山历练去吧!”

“啊?师父……”陈书同一激动,那老叟便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才刚闭关结束,怎么也该跟师兄师姐们……”

镇元子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看,看的他发毛,看得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不可任性”这四个字。

“那我还有几个时辰的时间跟大家见上一面……”

“不,此时已经入夜,你片刻之后就要下山。”

陈书同撇起了嘴,心中烦闷。

镇元子笑了笑:

“书同,为师曾问你如何看待妖物,你说,凡有灵智者,皆一视同仁。凡欺凌弱小、滥杀无辜者,皆为我敌……你可还记得?”

“弟子记得。”

“那你可还记得,你说欺凌弱小的要杀,滥杀无辜的还要杀。”

“弟子,记得。”

“为师问你,你可曾杀过人?”

这个问题把陈书同问住了。别说杀人了,地球21世纪大好青年,连鸡鸭鱼都没杀过,食材都是买现成的,看个血浆片都满屏的马赛克。

“……不曾。”陈书同泄了气。

“那你可曾与人有过争斗?”

陈书同想了想,小时候光屁股打架应该不算,于是臊眉耷眼的摇了摇头:

“……不曾。”

镇元子没想到陈书同的回答竟然如此……纯情,这让他准备好的腹稿都没了用武之地。

“哦?你不曾杀人,也不曾与人争斗,那你所求之事,如何争得?”

所求之事,必然不是求职、求爱这一类的平常事,而是此前所谓大愿中的“事”。

陈书同认真的想了想,又是代换又是对比的忙活了一通:

“靠争吵。”

“争吵?只靠争吵便能争得?那般世界,无法想象。”

镇元子似乎是在阴阳怪气,可又像是真的在憧憬。

“师父,弟子所说的争吵,它,比较复杂……不是只靠一个人一张嘴和满嘴脏话的大声嚷嚷……其中牵涉颇多,有团队炒作、水军引导、推动舆论、道德绑架、建立民意、必要时刻也要……”

镇元子就看着陈书同绞尽脑汁的讲述他所谓的“争吵”,各种奇怪的词语、奇怪的理论和奇怪的操弄人心之法,都让他如痴如醉。

只是,当陈书同终于讲完,镇元子便暗暗使了个法,将自己记忆中、刚刚陈书同的所有言论,全部都压缩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魂光,藏在泥丸宫的最深处。

若无对应之法,三界之中无一人能破解它的魂光。

“……书同,在这三界之中,若要实现你之大愿,战与杀,不可或缺。你今下山历练,自有姬卸教导,修行之外,当多做斟酌。”

“九师兄跟我一起下山?”有人陪着,陈书同的心情好了很多。

镇元子也不再耽误时间,随手摸出一只黄皮葫芦,拔掉塞子,葫芦口对着陈书同晃了一晃,就将陈书同和那老叟人壳一齐收了进去。

陈书同一脸无语,拄着下巴,坐着老叟,在昏暗的葫芦中摇摇晃晃。

猛然间,他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哎呀!我想起来了,之前说好要和小黄小红一起抓个猴子做实验的!”

镇元子将葫芦收进袖中,又在仙卵中施了个法,这才飘身回到地面的人参树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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