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放心,我一定……”汉克的话被突如其来的颠簸截断,手中的文件险些飞了出去。
他慌忙抓住,脸色煞白。
车厢外,车夫惊恐的喊叫被狂风撕扯得支离破碎。
“怎么回事?!”撒缪尔低吼,猩红的酒液泼洒在他胸前的白袍上,如同绽放的罂粟,妖异而危险。
汉克连忙打开文件,借着摇曳的烛光,一目十行地扫视着。
他越是深入阅读,脸上的惊愕之色便越浓。
这份计划书,简直详尽得可怕,斯坦利家族的财务状况、商业机密、甚至连家族成员的喜好都记录得一清二楚。
“这…这简直…”他喃喃自语,难以置信地看向撒缪尔。
撒缪尔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怎么样?这份计划,可还满意?”
汉克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将文件合上,揣进怀里。
“大人真是神通广大,这份情报…非常宝贵。” 他斟酌着措辞,生怕一不小心触怒了这位权倾朝野的红衣主教。
“哼,这点小事算什么。”撒缪尔傲慢地扬起下巴,“不过,我需要你的公司,暗中支持这次行动。”
汉克心头一紧,脸上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能为大人效劳,是我的荣幸。只是…”他故作迟疑,“这计划中拟定的人员名单…” 他顿了顿,偷偷观察着撒缪尔的表情,然后从怀中掏出那份文件,指着其中一页说道,“这些人…是否…可靠?” 话音刚落,车厢外传来一声巨响,整个车厢剧烈地摇晃起来,仿佛随时都会倾覆。
车夫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
撒缪尔脸色铁青,一把抓住汉克的衣领,“你什么意思?!”
汉克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车厢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暴力地撞开,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面容。
“看来,你们的密谈到此为止了。”那身影冷冷地说道。
汉克颤抖着手指,指着名单上的几个名字,“大人,这些人…都是些…新晋的…成员。恐怕…难以胜任如此重要的任务。”他说话断断续续,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撒缪尔的眼睛。
撒缪尔一把夺过文件,粗暴地翻阅着,“这些人都是我精心挑选的,他们的忠诚毋庸置疑!”他猛地将文件摔在汉克面前,“你是在质疑我的判断力吗?”
汉克连忙摇头,“不敢,大人。只是…如此重要的任务,若是出了纰漏…”他顿了顿,眼珠一转,“若是琼斯大人也同意这些人选,那我自然没有异议。” 他状似不经意地提到了琼斯,琼斯是王国财政大臣,也是汉克的幕后支持者,更是撒缪尔的心腹大患。
撒缪尔眯起眼睛,审视着汉克,仿佛要将他看穿。
“琼斯…”他重复着这个名字,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你是在跟我谈条件?”
汉克立刻低下头,摆出一副谦卑的姿态,“不敢,大人。只是为了计划万无一失…”
撒缪尔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份新的名单,扔给汉克,“这些人,琼斯都认识。这下,你满意了吧?”
汉克接过名单,快速扫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当然,大人英明。”他将名单收好,语气恭敬,却掩盖不住眼底的得意。
他正要开口再说些什么,突然,车厢外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是兵器碰撞的铿锵之声,以及男人们愤怒的咆哮。
“怎么回事?!”撒缪尔脸色骤变,厉声喝道。
汉克也慌了神,紧紧抓住身旁的扶手,脸色煞白。
车厢外,战斗的声音越来越激烈,夹杂着马匹的嘶鸣和人们的惨叫。
就在两人以为这场突袭即将演变成一场血腥屠杀之时,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外面陷入一片死寂。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车厢外传来:“里面的人,出来!”
车厢外的寂静比方才的喧闹更令人心悸。
汉克伯爵肥胖的身躯抖得像筛糠,冷汗浸透了他的华服,紧紧贴在他油腻的皮肤上,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他死死抓着扶手,指节泛白,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撒缪尔红衣主教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猩红的酒渍在他胸前蜿蜒,如同凝固的血迹。
他紧握着镶嵌着红宝石的法杖,指关节凸起,显示着他内心的紧张。
一直沉默不语的佩妮,此刻却异常冷静。
她缓缓地从裙摆下抽出一柄细长的弯刀,刀刃在摇曳的烛光下闪烁着寒芒,映照着她那双冰冷的眸子,如同蛰伏的毒蛇,随时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怎么办?”汉克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他求助地看向撒缪尔,却只看到对方阴沉的脸色和紧抿的嘴唇。
“慌什么!”撒缪尔低吼一声,努力维持着作为首相的威严,“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我就不信他们能翻了天!”他说着,举起法杖,口中念念有词,法杖顶端的红宝石散发出妖异的光芒。
“里面的人,再不出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外面再次传来那个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装神弄鬼!”撒缪尔冷哼一声,正要开口回击,却见佩妮突然伸手拦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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