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太医对方芷的厌恶是写在脸上的。

“当年之事令我颇为困扰,我曾私下找过陆侯爷,言明那些东西并非云娘所曾,乃是京城方家。方大人亦曾与侯爷照过面。在方家,江家,以及陆家的协同下,流言方才止息。”江太医顿了一下:“当然,也有云娘提剑上茶楼的功劳。若非云娘自证清白,当年之事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平息,毕竟方、江、陆三家各有各的顾忌,都不愿站在明面上。”

谢朝云听出言外之意:“当年之事是有人推波助澜?”

江太医点头:“那时的方芷不过十三四岁,懵懂少女,受人蛊惑。我命人暗中查探,发现此事与永安王有关。云娘可还记得那一年发生了何事?”

谢朝云想了想:“太子久病不愈,朝中人心惶惶,恰逢南楚来犯,有人借机生事,说太子并非上天认定的储君。”

个中详情,谢朝云并不知晓,当时的平南侯府乱的也是一塌糊涂。陆老夫人患病,老家的亲戚成群结队来到侯府。她名下的铺子状况不断,让她疲于应付,加上京城里的那些流言,让她禁不住失了分寸,于众目睽睽之下做出提剑上茶楼的事情。

那时的她已非性子冲动的少女,若不是被逼得紧了,断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让侯府,让谢家陷入舆论中,她一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江太医握住茶杯:“太子不是患病是中毒,下毒的是他宫里的侍女。从表面上看,侍女与永安王并无关系,细查之下甚至有些仇怨。直到我们发现那侍女身上存在的疑点,通过刑讯,方知她是顶替了别人的身份入府的。此事你二哥知晓,你若想知内情,可去问他。南楚进犯,亦是被永安王煽动,好在有谢老将军镇守边关,击碎了永安王与南楚人的阴谋。”

谢朝云咬了咬牙:“既知是永安王与南楚人的阴谋,为何不……人证物证都没了?”

江太医点头,脸上满是懊悔:“是我们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没有进一步探查,让永安王的人趁着我们喘息之际杀人灭口,抹去所有与他有关的证据。”

谢朝云理了理:“太子患病,京中谣言四起,江大哥奉命为太子诊治,常住太医院。有心人利用方芷对江大哥懵懂的感情,唆使她假借我的名义去给江大哥送东西,以致京中传出流言,说我与江大哥不清不楚。陆老夫人闻听此事,气得卧病在床。陆家族亲得知,成群结对的来到侯府,欲找我算账。同一时间,我名下的铺子遭遇各种意外。布店走水,粮食被水泡,药店发现假药材。我疲于应对,虽未向兄长求助,然兄长一定会私下帮我。”

“谢老将军知晓此事欲返回京城,要不是手下一个副将的妻子突然生产,南楚进犯时,老将军已在回京的路上。倘若边关失手,京城这边就会坐实太子并非储君人选。皇后娘娘为保太子之位,定会动用江家的力量,而我与云娘的流言会把江家与谢家锁在一起,届时谢老将军回京就不是为了云娘,而是为了谋逆。”

好一盘环环相扣的棋,任谁也不能将方家与谢家,陆家联系到一起,然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谢朝云沉了眸子:“魏太师突然回京,回京后做得第一件事就是让方家与江家结亲,联想到之前的事情,江大哥是担心这桩婚事背后还有永安王下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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