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受的委屈太多,已经麻木了,女人抱着孩子一口不吭。
老妇人又道:“她很爱囡囡,为了不让囡囡在那个家里受委屈,她宁可多挨打。可她事情太多了,不能总把囡囡带在身边。囡囡身上的伤,都是她那男人跟婆婆趁着她不在家,在外头忙的时候打的。我们乡里乡亲的都劝过,连村长都去说过,可我们总归是外人,管不了人家的家务事儿。”
“是我对不起囡囡!若是那日我俩都死了……”
“说什么屁话!错的又不是你们,凭什么你们娘俩去死。”陆知鸢为她把脉,除了严重的营养不良外,她还有严重的妇科疾病,身体也亏损的厉害,需得好好调养。奇怪的是,她跟她的女儿一样没有中毒。
“你们没有吃那些粮食?”
女人恍然抬头,在对上陆知鸢眼睛的那一刻轻轻摇了摇:“我跟囡囡不配。”
粮食是南楚探子打着谢家的名义发下去的,说是这批粮食在存放时混入了杂物,但不影响使用。连年征战,导致各地粮食紧缺,尤其是京城附近的村子。他们的粮食都被那些贪官污吏以各种名目征走了,想要吃点儿米面得去城里的粮铺买。
他们每家每户都去领了粮食,按人头,少的四五斤,多的二十来斤。别看这些粮食不多,兑上野菜能吃上好一阵子。
婆婆和男人不舍得将粮食分给女人和孩子,让他们自己出去找吃的。这个季节,能吃的野菜都被村子里的人挖走了,连不熟的野果都被摘了个干干净净的,剩下的都是一些生涩的,带有苦味的,难以入口,且不宜使用的野草。
女人没得选,为了活着,她跟孩子吃能去吃那些。
因祸得福,她们的体内没有一丝毒素。
女人没想到是这样的,愣怔在原地,过了好半天才抱着女儿呜呜的哭。周边的那些老百姓也从陆知鸢的话里听出了一些猫腻——谢家送给他们的那些粮食有毒。
渐渐地,有人开始议论,说毒粮食是谢家人发的,现在管事儿的又是谢大人,加上之前传出的谢家人通敌的谣言,百姓们开始慌了,认为谢家是要斩草除根。
江太医拿着大喇叭站在城墙上,中气十足道:“粮食是南楚人从粮仓里偷的,毒药是他们混进去的,此事与谢家毫无关系,不管是谢将军,谢掌柜还是谢大人,都没有向你们发放过粮食。谢家的粮食只会通过一种渠道发放,那就是当地府衙方法的救济粮,赈灾粮。”
喇叭声音很响,江太医有些不大适应,只觉得两只耳朵嗡嗡地。为打消百姓顾虑,还谢家清白,江太医扯着喉咙喊。
“京城里发生的事情你们应该听说了,是谢大人以一己之力那些试图祸乱我朝,让百姓陷入痛苦深渊的南楚探子一举抓获,此次出城诊治,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本人姓江,位居太医院首位,那些正在为你们诊治的都是太医院的太医。”
百姓们的议论声小了许多。
江太医继续道:“若朝廷置你们于不管,若谢大人心存私念,大可以不必如此。”
陆知鸢站在人群里,回应着江太医的话:“的确,若谢家有心害你们,大可以将城门紧闭,大可以让那些士兵以镇压暴乱为名将你们射杀!你们已经生了怪病,最多七日,就会病发而亡,谢家又何必大费周折请太医院的太医,城中医馆的大夫来为你们诊治。”
陆知鸢拉长声音:“城中医馆的那些大夫们可是要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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