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马明远摇头：“这大一点的村子得有个二百来户，按一户三口人算，也得有个六百人，加加减减，按五百人算。小一点儿的村子，能有个一百来号人。”
江太医凑过来：“这大一点儿的村子才五六百人？”
“江太医有所不知，连年征战，每村每户都得出人，单是城外的那些村子就合并了好几次。否则家中老人去世，妇人带着孩子改嫁，偌大的村子用不了多久就成了无人居住的鬼村。陆夫人，哦不，现在应该称为谢夫人了。谢夫人去过边关，据说边关有很多像这样的鬼村，十室九空，剩下的都是些等死的老人，凄惨的很。”
江太医作为随行军医去过边关，但都是待在军帐里，不知周边村落的情况。听马明远这么说，扭头看向谢朝云。
谢朝云轻轻地点了点头。
江太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陆知鸢还在继续，小脑瓜随着马车的颠簸一晃一晃。
“这么多的村民，是怎么聚集到城门口来的？”
“这个问题我知道，我叔叔跟我说每个村子里都有南楚人的探子，是他们将这些村民引到城门口的。”
“目的是什么？为了救这些村民？”陆知鸢掰着指头：“南楚的探子有这么好心吗？”
马明远一挥手：“当然不是！南楚人肯定是来捣乱的。我叔叔说了，他们就藏在那些村民中间。”
陆知鸢忽闪着大眼睛：“这么多的村子，这么多的村民，不可能是走着来的。马大人也说了，他们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有不少病人。守城的官兵没有见到马车，牛车或者是驴车。”
马明远猛地拍了下大腿：“明白了，他们是被南楚人送到城门附近的。”
陆知鸢歪着头，笑眯眯的：“马大人真厉害，一下子就说到了问题的关键。之前城里闹怪人，怪人可怕吧？可怕，比妖怪都可怕。因为妖怪是出现在话本子上，怪人就在我们身边，是我们的亲戚朋友，左邻右舍。然真正可怕的不是那些怪人，是用怪虫制造怪人的南楚人。”
“小姐的意思是……”
“疫症要解，百姓要救，南楚人也要抓。”陆知鸢抬头，直视着马明远的眼睛：“他们才是这座城的病根儿。”
马明远心头一颤，觉得后脖颈凉飕飕的。他终于明白，叔叔为何对陆知鸢不同。
“小姐方才问的那个问题我重新回答。”马明远深吸一口气：“我知道有个地方能出城，就是憋屈点儿。”
几年前的一场暴雨，导致城内部分城墙塌陷，其中一处，因为位置较偏，塌陷较小，没有被工部的那些官员们当回事儿。没过半年，那地方就成了乞丐们的聚集地，常有野狗在那个洞里转来转去。
皇上微服出巡，一时兴起，走了不常走的西城门，刚好经过那个地方，被要饭的乞丐挡住。皇上大怒，命人将乞丐全部斩杀，亏得陆知鸢的二舅舅谢屿白求情，才让那些乞丐保住性命。
马都尉在善后的过程中发现了那个“狗洞”，为防有心之人从狗洞进入，他找了几个能工巧匠，在那地方做了个暗门，从外面儿看，跟城墙一模一样。
江太医疑惑道：“既要修补，为何不用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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