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里,江太医正给谢朝云治伤,对话隔着窗户落到陆知鸢的耳朵里。听内容,他们很熟,且不是太医跟侯爷夫人之间的那种熟,而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马都尉攥着陆知鸢给他的外伤药,用小拇指的指尖儿点了,轻轻涂在脸上。

“听说江家与谢家是世交,江太医比夫人大上几岁,是看着夫人长大的。江太医很有才华,比起年少得志的谢侍郎丝毫不差。加上宫里有皇后娘娘,大家都以为江太医会循着江家人的希望封侯拜相,没曾想,十五岁的江太医不顾反对学了医术。”

“许是因为皇上忌惮江家人吧。”

就像他们谢家一样,因为外祖父手握兵权,二舅舅年少入仕,大舅舅和小舅舅为避锋芒,一个成了不入流的商人,一个成了不着家的江湖浪子。

马都尉摇头,将小瓷瓶踹进怀里,轻轻按了按:“起初,大家也是这么想的。外戚干政自古有之,皇上防备着江家,江家为使皇上放心,避开朝堂纷争情有可原,然直到夫人上了战场,江太医与皇后娘娘大吵一架随军而上,大伙儿方才明白,江太医学医是为了夫人。”

“江太医喜欢我母亲?”陆知鸢扭头看着马都尉:“既然喜欢为何不上门提亲,为何眼睁睁看着我母亲嫁给我父亲?”

马都尉挠头:“许是因为江太医嘴笨。”

不是嘴笨,是不善表达,单听他和母亲的对话,不像是男子对女子,倒像是兄长对妹妹。他对母亲的感情是隐忍的,依照他的想法,他们应该是朝夕相伴,水到渠成,哪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母亲从谢家姑娘变成了陆家夫人。

捻了捻手指,好奇道:“江太医可有婚配?瞧他这年纪,儿女应当如我这般大了吧?”

“没有娶过亲,纳过一房小妾。小妾出身不好,不被江家所容,过府没半年就被赶了出来。江太医自知对不起人家,将她收做义妹,另为她择了一门亲事,以兄长的身份送她出嫁。”马都尉压低声音:“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京城上下皆知。外头还有个传言,说江太医纳妾是为了夫人,他压根儿不喜欢小妾,与小妾之间清清白白。还有人说,江太医喜欢的是男子。”

从马都尉的眼神来看,江太医喜欢男子这事儿八成是扯的,倒是他的前一句话,颇有些深意。

点到为止,马都尉没继续八卦,陆知鸢也没有追根问底,而是走到客房前,轻轻敲了敲。

屋内,谢朝云正用无奈地语气劝解着江太医:“我知你生气,可他们是我北凉的百姓,是我父亲拼死也要护卫的人,我岂能用父亲教我的武功,将我的拳头对准他们。你也看到了,都是皮外伤,养几日就好了。”

说着,走到门前将门打开,看见陆知鸢微微一怔。

“鸢儿?!”

“见母亲久未归家,担心母亲出事,便与陆昀一道去医馆寻找母亲。碰到都尉府的人,就到这里来了。”冲江太医福了福身:“见过江太医,有劳江太医为母亲治伤。”

“不必客气,我也是凑巧在这里罢了。”江太医看着陆知鸢,总觉得这孩子变了,变得与过去不一样了。

确认母亲无碍,将话题引到医馆上。江太医也是为这件事情来的,他看过药方,是常用的止痛类药物,以药方的剂量来看,绝不会致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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