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季婉婉才抬起头,从地上站起。

老夫人的话里留有余地,只要让她改了主意,她就能继续留在侯府。谢朝云和陆知鸢不过是秋后的蚂蚱,只需将那封信呈给皇上,谢家必倒,她们必死。

眼中淬满阴毒,季婉婉捏了捏衣角,委屈道:“婉婉都听姑母的,姑母也是为了锦瑶和景元好。”

“祖母自是为锦瑶姐姐和景元弟弟着想的。”陆知鸢接过季婉婉的话:“被季姑姑和姐姐这么一闹,倒是忘了今夜来此的目的。正好祖母也在,鸢儿恳请祖母为青枝做主。”

青枝的事情陆老夫人听说了,只是知道的不那么详细。见陆知鸢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知道这事儿绕不过去,象征性地问了两句。

“青枝虽是母亲的陪嫁丫鬟,身契却在将军府,依照我朝律例,青枝她算不得陆家人。即便犯了错,也该送回将军府。退一万步,也该交由我的母亲处置,而不是让季姑姑背着母亲和将军府动用私刑。”

“婉婉没有!”季婉婉摇头,竭力掩饰着眼底的慌张。她不能再惹老夫人厌弃,否则今夜就会被赶出侯府。“婉婉的确打了青枝,却不像鸢儿说的那般动用私刑。”

“婉婉也是气急了,才会忘了她是姐姐的人。加上那个青枝着实该打,婉婉是出于好心才帮姐姐管教的。”

“青枝该打?”陆知鸢拢着衣裳蹲到季婉婉跟前:“请问季姑姑,青枝犯了何错,需要季姑姑动那样的心思,把她往死里打!”

“她,她偷了淮哥哥送我的东西!”季婉婉闭着眼睛:“府中最忌这般手脚不干净的,况且她还是姐姐身边的人,代为管理商铺账册。我也是替姐姐着急,才会逾越的。”

人是她看着打的,那种打法,想不死都难。人死了,死无对证。陆知鸢不过是个孩子,心眼儿再多也经不住糊弄。敛起情绪,用余光打量着陆知鸢。

陆知鸢眯眼,用大家刚好能听见的声音道:“捉贼拿赃,季姑姑说青枝偷了东西,可有证据?”

季婉婉哪有证据,不过是急中生智,随便找了个理由。

“发簪,她偷了淮哥哥送我的发簪。”

“什么样的发簪?”

“银……银制的发簪,簪头嵌着一颗珍珠,珠子下是四个托举的像小蝴蝶一样的花瓣。”季婉婉突然有了底气:“那是淮哥哥从珍宝阁里买的,是掌柜的镇店之宝,需要一千两银子。青枝就是动了贪念,才将那簪子偷走的。”

“发簪可有找回?”

“自是找回了,若非如此,我怎知那偷簪的是青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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