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略一思付,轻笑道。
“皇城外的灵显观前天夜里闹出好大动静,冲天的火光半个神都可见,吓的宫中禁军以及两厂厂卫以为又闹了教乱,一片鸡飞狗跳。”
“等到了才知晓,原来只是个烧火的火工道士,炸了一炉给天子炼的宝丹,闹了一场笑话。”
端起酒杯,趁着许念说话功夫,好奇的抿了一口的李道铭被辣的直吐舌头。
此时听闻这般闹剧,脸上又多了几分错愕。
“宫廷禁卫,专为护卫大内安危所设,岂能因一点异常擅自轻动?”
“陛下也是,为何将炼丹这么危险的事情,放在皇城近前的灵显观里......”
许念眉头微挑,也没反驳,附和道:
“谁说不是,不过那位道长倒是因祸得福,听说不但武道破境,成了神通高人,还被王大伴看重,许了官身。”
“坏事变好事,那位道长倒是时来运转、因祸得福了。”
听闻此言,李道铭的眼神不由的亮了亮。
从未听闻烧火炼丹还能突破武道境界,真真是世间罕见。
刚想再详细问问,却想到许伯没有习武的资质,这么多年过来依旧只是一个普通人,便将心底好奇压下去。
轻咳了一声,故作疑问道:
“只不过是皇城之外的宫观里炸了一个丹炉,为何会惊动王大伴?”
“这谁知道?”
许念摇了摇头,靠在椅背上轻眯着眼睛,随口一说。
“许是和前些日子东宫大火的事情有些关联,外加上元将近,神经便绷的紧了些,难免草木皆兵。”
“这样啊......”
咬着筷子,少年轻道一声。
旋而埋头对付丰盛的饭食,未再多话。
大乾天子重信宦官,亦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前有李道铭眼前的许伯,后有眼下的司礼监掌印:王长生。
皇权特许,可览御章,可批朱笔。
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天子的意志。
这样的权势,便是太子亦要小心对待。
像他这样的人做什么事,都并不让人意外,更何况还涉及到东宫失火之事,那就更不足为奇。
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年仅十六岁的少年另有心事。
大内宫廷之中无隐秘。
也就是他这个常年待在冷宫里的可怜人,才会消息闭塞。
但昨日许念有事不在,前来送饭的小太监哪里敢拒绝一位亲王的问话?
李道铭不过一板脸,他就将听到的风言风语的一五一十道了出来。
直到此时。
安乐王才知道自己要被和亲。
而对方,是一个来自匈奴的女子。
从未有机会去过匈奴地界的李道铭只在书中见过有关他们的描述。
书中说,匈奴女子膀大腰圆、力能抵马而目不识丁,乃蛮夷也。
少年怀春,难免会有几分幻想。
“汉匈两族同存多年,互通有无,相互和亲,匈奴王族女子说不定......”
李道铭带着无法言说的忧虑,心不在焉的吃完了这顿饭。
只是从始至终。
他的脑海里,从没浮现出半点关于拒绝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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