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庆彰的母亲苏氏连夜去苏家求救,她却不知道,苏家也陷入了危机。

就算沈兴被带走之后不久,苏家也被一群官兵闯入,几位当家都被带走了。

苏氏扑了个空。

在兵荒马乱的苏家待了半夜,苏氏转道回了沈家,找她公爹拿主意。

沈隆得知儿子被带走,当场就晕了过去。

许久后,他才被掐醒,看了一眼蒙蒙亮的天色,他当即叫人去通知其他几房。

消息传到各房,好些人家都还在睡着呢!不免有些怨气,却又不敢发作。

等到各房的人都到齐后,已经快一个时辰后了。

沈隆急得满头是汗,却还得硬撑着。

他不敢说沈兴犯了事,只说是他在官场上遇到了点麻烦,需要银子开路,让众人筹钱。

众人都不太情愿,沈兴上任时,他们都送过银子了,这才过去了几天啊?

可长久以来被长房压制的他们,这时候也不敢拒绝。

这种时候,族人们都不由自主怀念起沈陶来。

沈陶还在时,但凡遇到这种需要出钱的事,根本不用族人们操心,都是沈陶一人掏钱。

沈陶一走,长房算计七房的母女俩失败,现在转而来压榨他们了。

众人皆是满腹怨气,对长房的不满达到了顶点。

堂屋内一阵沉默,片刻后,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了。

“族长,大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上次给兴叔的程仪是我们家仅剩的钱了,现在又要,我们哪拿得出来啊!”

这是十房的人。

十房最穷,人也最多,本就过得艰难,这会儿干脆就撂开了话。

沈隆的脸色一沉。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是白要你们银子吗?!兴哥儿的前程,不也是我们沈家的前程吗?我为的是整个沈家!”

他用力地拍着桌面。

众人缄默,一时间又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声音,忽然从外间传来。

“族长此话,我可不敢苟同。”

一听到这个声音,沈隆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恼怒地看向门口。

族人们也纷纷转头看去。

就见沈清云扶着昭昭的手,一步步走进了堂内。

她依旧穿着纯白的孝服,头上只插了一根木簪,一副温婉柔顺的样子。

可沈隆却觉得她那一身白衣刺目不已。

“你又来做什么?”

不管沈隆承不承认,他每次见到沈清云都吃亏,如今一看到沈清云,顿生忌惮和警惕。

沈清云面色从容,进门后朝着几位长辈行了个礼,这才徐徐开口。

“不是说为了沈家的前程吗?若是如此,那我七房责无旁贷,自然也要出一份力的。毕竟我爹在时,一直将族内的大小事宜视为己任。村里的路、山上的果林、祠堂的二度扩建,还有各位家中的祖屋、族学启蒙的笔墨,说起来都是我爹出的银子呢!”

沈清云说着话时,脸上带着笑,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的目光,一寸寸地从这些人的面庞上转过,每个被她看到的人,都下意识躲开了,不敢与之对视。

沈清云心中哂笑。

她其实早就到了,在外面听了一会儿,才进来。

之前她娘被长房诬陷,这些人袖手旁观,冷漠对待,不过是因为事情没发生在他们身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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