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你三奶奶,让你去什么地方,你也不要去,一切都要问过我。”孙景程叮嘱道:“一定要问过我。”

“好。”王炎点了点头。

山路蜿蜒,虽然没有铺路,不过因为常有人走,也留下了一条蜿蜒的土路。

王炎看着孙景程的背影,思索着孙景程这么说的原因。

就在他试图从中理出来什么思路时,背后,一队年迈的老人赶了上来。

为首的正是孙婆婆。

“长青,景程。”孙婆婆在后面喊道:“还有,小何,你们也来的很早嘛。”

“三姨。”孙景程打了声招呼,停在了路边,他接着伸手将两人一拽,直到孙婆婆走到前面,他才将两人松开。

“祭祀路上,不能走在你三奶奶前面,这些你都忘了吗?”孙景程见孙婆婆走远,带着一点责备问。

王炎连忙道了声歉,他刚要将昨晚的说辞又说一遍,孙景程却反应了过来。

“你家……现在什么情况?”孙景程问道:“你妈那边,还好吗?”

“还好,就是我爸不太好,她老为他担心。”王炎说。

“我当时就让她别嫁——”孙景程皱了皱眉,抬头看了一眼山,才深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走吧,我知道的都尽量提醒你。”

跟在祭祀的老人后面,王炎远远地就看见了贴在背篓上的图。

也就是他之前猜测是生的东西,用红纸剪出来,乍一看像是几团贴在背篓上燃烧的火焰,随着几人的走动而摇曳着。

见王炎的视线一直看着那张红纸,孙景程不着痕迹地挡在了他前面。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孙景程压低声音说。

就在这时,走在前列的孙婆婆突然转过了头,于是孙景程一愣,快步在孙婆婆的目光下走到了她的面前。

两人似乎正在说着什么,肉眼可见的,孙景程的脸色越来越差了,过了许久,他点了点头,停在原地,等到两人赶上,才一言不发地继续前进着。

很快,一个木制建筑出现在了不远处。

这建筑处在的位置很有意思,恰好在两山的间隙之间,就像是这座山被建筑硬生生劈开了那样。

路边有着一块巨大的石头,上方刻有一些看不懂的文字,紧接着就是和剪纸图案类似的纹路。

几个老人走到石头边,孙婆婆领头跪了下去,接着剩下几个老人也跟着跪了下去。

背篓此刻被放在了石头附近,只见孙婆婆手里攥着几根香,此刻正念念有词地说些什么。

孙景程见状拉着两人靠边让了一些。

几句含糊的祷词从那里传了过来,伴随着她奇特的唱腔,在山间回荡着。

在山谷回声的加持下,何明辉不由自主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老人年迈的声音此刻极具穿透力,饶是现在还不是八月三十,知道此刻那里还没有蛰伏任何能杀死他的恶鬼,他就已经有些不寒而栗了。

“下次这种有可能跟民俗相关的,大吉我也不来了。”何明辉对着王炎压低了声音吐槽道:“太吓人了。”

日出的红光照在焚烧纸品腾起的青烟上,几个老人虔诚地跪伏在地,从几人的角度看去,远处的建筑不像是什么庄严肃穆的祠堂,反倒像蛰伏山中的野兽,此刻大张着嘴,等待着猎物受伥鬼引诱,走入它的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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