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赵仲安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屋内静默了一会,于是孙长青看着王炎的视频,岔开了话题问道:“他现在到哪了?已经到合胜了?”
“嗯。”赵仲安点了点头,说到这里,他想起来一件事,转头看向了孙长青:“你为什么知道平和村在合胜?”
孙长青的视线仍然停留在屏幕上,过了半晌后,他缓缓开口道:“因为,我本来就是平和村出来的。”
“就是十九年那次大地震,再往前推一个月,那一天,八月三十。”孙长青低垂了目光:“我爸妈带着我从平和逃了出来,逃去了天河。”
“逃?”赵仲安联想起了平和村。
“对,逃。”孙长青从口袋里摸了摸,找出来了自己的身份证,他看着身份证上的文字说:“你应该知道,平和村因为地势封闭,村民大多愚昧无知,信奉一个名为‘生’的神祇。”
“每年的八月三十,就是他们的‘生’祭,如果哪一年同日出生了一个孩子,就会被视为‘生’的使者,在他六岁那年,将他献祭给‘生’,以保平和风调雨顺。”
“我就是其中一个。”
“从一出生起,我的使命就已经确定了,安静地等到这一天到来,然后引颈受戮。”
听到这,赵仲安不由得问道:“像你这样的情况,一共有多少个?”
“我也不知道。”孙长青看着自己的生日说:“但我是最后一个,原因你大概清楚,就是那年的那场地震,山体断裂,几乎吞没了整个平和。”
赵仲安点了点头,那年之后,平和村的人开始积极向山周边的居民宣传‘生’的存在,并诱骗外地女性,将之残忍杀害,称只有这样,才能平息‘生’的怒火。
将几名主犯抓捕归案后,该地的不正之风才被肃清了不少,连带着平和村的村民,也在劝导下陆续搬离了平和。
“实际上,平和村的人,至今还将那场灾难归咎于我的逃跑上。”孙长青闭上了眼睛,“明明是地下深处岩层错动、破裂所造成的地震,但他们认为是没有及时向生献上我的生命,引发了生的怒火,降下天灾。”
“但……”孙长青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还记得我说的‘群体幻觉’吗?”
赵仲安回忆了之前孙长青所说的,两个精神病自杀的事,点了点头。
“在生祭那一天,我确实……在我的三奶奶叙述中,隐约从漫天的火光里,看见了从火焰中蜿蜒而出的‘生’。”孙长青似乎还在回忆当日看见的场景,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说:“那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恐怖的场景,甚至在我成年之后,也时常在某个夜晚将我从睡梦中吓醒。”
“看见了‘生’?”
“对,当天不止是我,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了‘生’。”孙长青吞咽了一下口水。
说到这,孙长青看向拧眉思考的赵仲安,不由得说:“当然,我事后认为那是一项由‘催眠术’演变出的‘降神术’,在当时的情况下,所有人都对‘生’祭一事情绪高涨,并且为了准备‘生’祭而高压工作多日,精神紧绷,外加上环境带来的视觉渲染,很容易出现‘错觉’。”
“进而在我三奶奶的引导下,将之误认为‘生’真的降临了。”
这话一出,赵仲安的眉头非但没有放松,反而随着孙长青的叙述越发紧锁起来。
“我可以确定‘生’是不存在的。原因也很简单,我从没见过‘生’降下任何‘神迹’,除了那次巧合的地震。不过坏消息是——”孙长青看向电脑屏幕里的王炎,“但如果以审讯室的情况带到平和村,那它很快就要存在了。”
说到这里,赵仲安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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