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龙霆催眠人类和连接夜世界本体的过程不愿意被人看到。
她的整个作战计划，龙霆是重要的一环，所以很多事情上，米拉还是比较迁就龙霆的。
看着它们走远了，龙霆这才长出一口气。
“你怎么在这？”龙霆看着机器人一样的女儿。
潘绽凝也没想到，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和老爸再次见面。
她没有摘掉面具，没有回答。
“跟我回去。”龙霆的话带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
“凭什么？”潘绽凝声音有点颤抖，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以这种口气和父亲说话。
“你难道真和罗南一条道走到黑？”龙霆气愤地问道。
“不然呢？”潘绽凝不软不硬地回了一句。
接连两次被怼，龙霆的心里像被堵了一块大石头。
“你被他洗脑了？”
面对龙霆的指责，潘绽凝却慢悠悠地回道，“你不要总是以小人之心去猜度别人，我没被任何人洗脑。”这回声音不再颤抖，她开始习惯和父亲这么对话。
钢铁面具上，看不出女儿任何表情，但她的话，却比钢针还扎心。
“你说我是小人？”这回轮到龙霆的声音发抖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潘绽凝也觉得有些失言。
“以前，我一直都觉得您是个了不起的人。”
“从小您就教育我，人无论高低贵贱，都要保持初心不变，做事要有格局，做人要有胸襟，但后来我发觉您却变了，现在我才明白，您的改变就是从成为网生者开始的。”
“对力量的追逐，让您变得冷酷。”
“您让我去做罗南的卧底，我做了。”
“您甚至让我以色相为代价，换取网生者的身份，用苦肉计把我撞进医院，我也做了。”
“让我给您提供罗南团队的秘密，让我打入他的核心层，我都做了，但您却没告诉我，您为了您所谓的计划，你亲手杀了肖克叔叔，您知道，以前我参加家长会都是他代您参加的，您杀他的理由，居然是他质问您为什么杀他的妻子。”
“说实话，罗南最开始给我放这段录音的时候，我都以为是他伪造的。”
“但结合您前后的表现，我知道，我在自欺欺人！”
“您追求的东西荒谬绝伦，我无法面对一个以人类为敌的亲人，更无法追随一个杀兄弟眼都不眨的父亲！”
说到这里，潘绽凝的情绪有点失控，她挥舞着手臂，像是在发泄着什么。
突然，龙霆一声怒吼，“你给我住口！”
他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手已经抓在潘绽凝的脖子上。
潘绽凝没有还手，被他直直地提在半空中。
“你……”龙霆颤抖着嘴唇，“你知道什么？”
“你真以为网生者是人类么？”
“你真以为人类会把网生者当成自己人么？”
“你什么都不懂！”
“一旦病毒爆发，是先有的丧尸，然后有的尸人，最后才出现网生者。”
“这也是夜世界你我本体没有任何异能的原因！”
“这是一条时间线，丧尸、尸人、网生者都是不可或缺的一环，消灭任何一环，这条时间线就会崩溃。”
“这也是……”
“够了！”龙霆喋喋不休时，潘绽凝的右手猛地爆出一股狂暴的蓝色能量。
“轰！！！”
一声巨响，龙霆身体飞出四十多米将一棵樟子松砸断。
松树中段碎屑四溅，上端枝干被巨大的冲击力砸得横飞起来，树冠枝叶首先摔落在地上。
龙霆狼狈地在地上爬起来，眼神恍惚，黎婷婷冲过去搀扶他，被龙霆一把推开。
潘绽凝右臂闪动着蓝色电光，她从空间中抽出斩马刀，双手紧握刀柄，对龙霆摆出战斗姿态，看得出，她的动作还有些生疏。
“爸，你说过，做事要有始有终，我加入网生者，为的不是背叛人类。”
“如果以叛变为代价，这个世界才会存在，那这个世界就活该被毁灭。”
这一刻的潘绽凝，犹如女武神降临，全身散发着有你无我的杀戾之气，将十一个幼苗守护在身后。
龙霆突然一阵恍惚，悲愤，孤独，欣慰，痛苦交替在心头汹涌澎湃，他眯起眼睛将手伸向天空，空中突然乌云密布。
雷声隐隐滚动着，突然四道闪电从天而落。
地面瞬间闪起一团蓝色火光，紧接着尘雾暴起，巨大的冲击波混着电光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一切。
幼苗们被吓坏了，所有人瞬间被尘雾吞没。
潘绽凝被巨大的冲击波打得连退十几步，碎屑打在钢甲上嘣嘣作响。
恐怖的力量让人心底生出无限的绝望。
但在烟尘散去之后，幼苗们发现，自己并没有死，前面方圆近百米的区域，整个地面被烧灼成黢黑的颜色，仅有两棵半大树身处雷暴中心，留下烧得焦黑的枝干。
以它们为圆心，直径百米之地，被夷为平地，潘绽凝刚好就在这个圆形区域之外。
而龙霆和他的队员们，也早已不知去向。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