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黄昏,余晖映照在宫殿的琉璃瓦上折射出一层隐约的光晕,很有点神秘且庄重的感觉,悲观者视其为最后的荣光,乐观者则会抓住机会欣赏这种极致之美。

周宁自打魂穿到明朝,对人生中的起起伏伏也就看淡了许多,见奔赴前线在所难免,干脆泰然处之,跟在客印月身边一起缓步前行,说说笑笑间便走出了皇城。

去前线肯定有危险,可前世的他老老实实打工,本本分分做人,不一样得来一个猝死的结局吗?

谁也说不准惊喜与厄运到底哪一个会先来,所以活在当下才是面对人生最好的态度。

如今他已睡过了皇帝的女人,还有一对乖巧的小萝莉依附于他,兜里的银子也还充足,又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反正这辈子是捡来的,不妨活得乐观一点,前线去则去矣,尽力而为即可。

他知道努尔哈赤会来攻打广宁,可皇帝已经下了命令,难道抗旨逃脱不成,那不得被全国通缉吗?

姑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来到西华门外,客印月让随行的心腹太监退回城门内等候,然后独自将周宁带到拐角处说上几句知心话。

“阿宁,奴家没想到孙承宗这个老匹夫竟会要你去前线,都怪奴家害了你。”

辽东惨败的消息传回京城半月有余,无论宫中的奴婢或是朝堂的官员,提及建奴无不谈虎变色,大伙儿一致认定被派往辽东前线约等于丢掉了半条命,不死也得脱层皮。

周宁见附近没有太监盯梢,轻轻握了握客氏的手背,莞尔一笑道:“夫人不用自责,在下有保命的办法。”

(史书记载1622年的广宁之战从元宵节之后开始,总共只打了不到十天,明军就全数退入山海关,自此大明丢光了关外的所有重镇。)

“当真?”客印月对周宁的话深信不疑,心中的忧虑立时退去大半,欣喜道:“快告诉奴家是何办法?”

“无论中途我有没有回京,腊月末一定要想办法让陛下把我留在京城,不能提前也不能太迟。”

“为何?”

“哎…夫人有所不知,我算到自己在正月里有一场劫难,须得待在家中闭门不出方能度过。”

周宁记不住努尔哈赤攻打广宁的准确时间,只依稀记得在正月里,如果他回来得太早,搞不好还要返回前线,回来得太晚又怕走不掉。

算得是很精,可惜由于他此前的作为改变了历史,导致蝴蝶效应开始波及未来,有些事情的发展轨迹已偏离了原来的路径。

当然此时的周宁还意识不到这些问题,他觉得自己有把握全身而退,故而表现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客印月郑重其事的颔首道:“阿宁,你放心吧,奴家记住了。万岁爷说会给你三天时间准备一下,此去关外路途遥远,你还缺什么就告诉奴家。”

“呃…缺银子。”

“嘻嘻,银子不用担心,奴家明天去钱庄取来给你。”

客印月近来收了不少孝敬,大概有四五千两,而且这还只是开始,以后她和魏忠贤把持宫里的日常开支,每月都能拿到各家皇商的回扣,还怕没银子花吗?

周宁深知软饭虽然可口,但绝不能白吃,趁着这股子热乎劲儿动情道:“夫人昨夜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我都没来得及款待,不知我离京前有没有机会和夫人小聚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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