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

而我只想早晚遇见你。

周宜萱把手里写好字的彩色纸条叠成星星的形状,放进大大的许愿罐子里,抱着已经快要满了的许愿罐子,看着那些五彩缤纷的颜色,周宜萱决定今晚的这颗星星是自己叠的最后一颗星星了。

因为,高三开学了,蒋燃学长也已经毕业了,属于自己的那个“光之少年”,身披金甲圣衣,驾着七彩祥云,去追求他的理想了,带走了一片二高少女的痴心妄念,也带走了周宜萱追光的梦。

很奇怪,周宜萱觉得自己在确认蒋燃学长真的不会再来学校的那一刻,应该是伤心的,或者至少应该有些难过的感觉,但是,周宜萱很平静,并没有火山爆发的那种排山倒海而来的悲伤。只是心里略略的有点愁绪萦绕,遗憾自己亲手叠的许愿星星没有送出去,没能为自己的初次暗恋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而是留了一堆星星形状的省略号。

周宜萱抱着许愿罐,下巴搭在罐子上,整个人缩进椅子里,仰着头看着窗外缺了一半的月亮,躲在薄薄的云雾里若隐若现,就像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恋慕一样,没能有个圆满的结局。

望着那个再次穿过云雾露出半张脸的月亮,周宜萱觉得月亮是不是也应该有遗憾,它也要每天追着光跑,才能被人看见,可自己的遗憾似乎只是对自己这一年半追光的执着,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结束了,有点怅然。

周宜萱又一次的迷茫了,有时候她也搞不清楚自己是真的喜欢蒋燃学长,还是只是对自己幻想中的那个“光之少年”心存爱慕。

蒋燃学长走了,但是那个“光之少年”周宜萱希望还能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跳出来刷刷存在感。

在和梓暄通过电话,把自己的迷惑讲给梓暄听以后,被死党一言以概之:没心没肺的,挺好。

关于暗恋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但是更应该感觉到遗憾的应该是邹小弟,这通给周宜萱暗恋盖棺定论的电话,邹小弟并没有接听到。

因为高二下学期的时候,邹小弟在老师的鼓励下跟当届的高三一起参加了高考,并且取得了非常优异的成绩,彻底碎掉了一地的眼镜,同时加上他数学竞赛取得的全国二等奖的名次,被那个唯一招收少年班的国内知名大学给要走了。

虽然他自己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心情都不想去,甚至跟邹爸爸提出了抗议,但是在邹爸爸单独跟他谈过话以后,邹小弟尽管很颓丧,最终还是勉强同意了。

其实最终也是因为邹小弟又听到老姐跟梓暄煲电话粥的时候提起了这个事情,当时周宜萱的回答是:干嘛不去,少念一年书,早赚一年钱不香么。

随后邹小弟又听见老姐又随口开玩笑的问周宜萱会不会想自己,哇哦,她会怎么说?

周宜萱也顺口答到:想,一定想......就在这时邹妈妈喊邹小弟过去一下,邹小弟听到了让自己心花怒放的答案,放下了电话一蹦三跳的跑走了,没有听到周宜萱后面的话:响,一定响,我会放一大挂鞭炮,一定会很响......

邹小弟可是货真价实的少年,在周宜萱已经快要接近法定成年的年纪,邹小弟还不满14岁。

这......周宜萱觉得,这上哪儿说理去?

所以在周宜萱享受高中里难得的一个悠闲假期,被周妈妈拘在身边跟着中年旅游团出去浪的时候,邹小弟跟随全家回了一趟临省的爷爷奶奶家,被七大姑八大姨包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满头银发,目光睿智的奶奶,不无自豪的夸赞自己当初名字起的好,看娃儿多争气。邹小弟也在一众长辈面前,头一回风头盖过了自己老姐。臭屁是一定有的,心里美滋滋的,但是脸上依然装出一副谦逊有礼的乖宝宝样。

梓暄看见破弟弟暗地里窃喜的小模样,也不禁摇头失笑,觉得这才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屁孩儿应该有的样子,平时端着那副小大人的模样,管东管西的,实在让人手痒痒、牙痒痒。

就这样,在被当做吉祥物一样展览了一圈,外加被一些兄弟学校请去做了一番经验分享后,邹小弟带着邹妈妈给准备的行李箱,(其实是他自己动手整理的,邹妈妈也就给个口头指导。)带着姐姐偷偷给塞的压岁钱,带着自己偷偷从姐姐相册里翻出来的一张有周宜萱的合照,跟着全家一起踏上了去往学校的火车。

邹小弟并没有即将离开亲人的伤感,相反看着家人开心的就像是终于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也是,邹爸爸很难得能跟家人一起出行,所以,这是一次以送邹小弟为名的全家游。

邹小弟拿走的那张合影是周宜萱和董小碎的,背景是运动会的赛场,里面的周宜萱画着白面妆,身穿嘻哈风,带着棒球帽,遮住了半张脸,阴影下一双黑亮如星子的眼睛弯弯地笑着,董小碎一副傻大黑粗的形象,一脸的憨笑,让人不忍直视。

其实不是邹小弟不想找一个周宜萱单人的照片,实在是她每张单人照片旁边都配了一张姐姐的照片,说是周宜萱的要求,如果少了一张姐姐马上就能发现,不知道为啥俩人不拍合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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