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在这一刻切回。
“妈,新闻到这里就结束了。”
王义向母亲描述着屏幕上的画面,手里还做了许多辅助性的肢体动作,甚至模仿出了部分表情,可惜老妇人注定是看不见了。
“外头这世道......已经这么乱了吗?”
听到男青年的叙述,病床上的母亲嘴唇嚅嗫着,脸上的五官好像在微微颤抖,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了回忆之色。
当回忆之色褪去时,老妇人好像做出了什么决定,再次逼迫着自己坐起来了一点。
“小义......”
她又吃力地张开嘴巴,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却在数秒钟的停顿后改了口,脑袋小幅度地调整了角度,用浑浊的瞳孔看向王义。
“儿啊,妈妈看样子是要不行了。”
“妈妈不能陪伴你实现梦想了......这里有件东西要托付给你,那是你未曾谋面的父亲留下的。”
老妇人用枯槁的手抓住儿子的胳膊,这双手上布满了没有愈合的针眼,还有皱纹和紫色的血癜,几乎不能称作是活人的手。
“提那忘恩负义的家伙干什么,妈......明天我就去问老板预支半年的薪资,再加上各个渠道借来的钱;一定能在市医院找到有【窥秘者】身份的医生,给你把毛病治好!”
“不要说不吉利的话,你看之前和你一起治疗的老爷爷,人家治疗后都活得好好的......你才六十岁!治好病至少还能活二十年,不,三十年!”
男青年的脸上强撑出一个乐观的微笑,
“妈,我在酒店服务的客人都是些大人物,对他们来说找个窥秘者来看病只是小儿科!再不济我找他们借去,这么多大人物,总有一个可怜我......”
“......妈!!!呜呜呜......妈,你可不能死啊!丢下我一个人让我怎么办啊,咱们就安安心心地借钱把病治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行吗?”
这个微笑仅仅维持了几秒,王义强撑出的表情便轰然崩溃,他抱着母亲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身体,在昏暗的出租屋里泣不成声。
“儿子,乖儿子......我的儿子长大了,有出息了,能在星级酒店服务大人物了......”
老妇人轻轻地用枯瘦的手抚摸儿子的头,肌肉萎缩的嘴角露出一个难以分辨的笑,那双浑浊的眼睛却依旧坚决地对着原来的方向。
“傻孩子,我听医生说过了。我这毛病呀,治不好的,这是接触到污染物引发的异常衰老,脏器都在衰竭纤维化了......”
“叫窥秘者来治病,咱们家也没有这个条件,人有生老病死很正常;没了妈妈,你也会是个坚强的好孩子。”
老妇人发出两声痛苦的咳嗽,男青年连忙起身,看到自己的母亲正努力地在衣服里掏着什么,最后取出了一个脏兮兮的油纸包。
“妈?”
见状,王义怔在原地,一时间忘记了抽泣。
老妇人的脸上满是不舍,似乎掏出油纸包的过程又耗费了很大决心,她用指腹摩挲着纸包表面,颤颤巍巍地将它递到儿子手中。
“这是你父亲出事前留下的,妈妈骗了你,他其实不是抛弃了咱们母子俩......而是在一次污染物质外泄的异变中,为了救一个小男孩而牺牲了。”
“这枚戒指不值什么大价钱,但也是他留给我最后的念想;你父亲是个忠厚老实的人,希望你能善待这枚戒指,也能和他一样,不要因为外界的声音迷失善良的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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