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玑派出的暗卫蹲守翠景园一夜,却扑了个空。

不仅接应的人没有出现,连伍爷影子都没抓着。

他就像一条滑手的泥鳅从指缝中穿过又迅速溜走,警惕性异常之高。

“那个伍爷当日定是看出猫腻了,这个人真厉害。”

桑晚不甘心地扼腕,本来顺着这条线索可以摸到宫中的大鱼,现在让这些人躲进了烟雾重楼,再想诱出来,难上加难了。

百里奚跟着叹息:“王小二死了,他的相好也溜了,这条线索算是断了。”

“我让小顺安排人去找了,这个世道,一个青楼女子能跑去哪。她跟着王小二这些年吃香喝辣享福惯了,做不了辛苦的营生。宫里伍爷的人也不会放过她的。”

桑晚不疾不徐地饮着茶,眼睛盯着手中的账册,眉头皱得很深:

“这些年不仅有违禁之物流入宫中,宫内还有不少好东西通过鬼市流出去。

王大拿想必是为了保命,将每笔交易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只是,这么多的银子,都流入何人的口袋,又用在了何处?”

百里奚好奇地凑过脑袋,一起看账册。

桑晚的手指着账册上的一页敲了敲:

“单单只是九月,只药材食材炭火之类便有近百万两的来往流水。

倒卖的物件儿从珍宝药材到绸缎布匹,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这可不是普通的小太监能做的买卖。”

“内廷司竟然出了个大蛀虫!”百里奚有些跃跃欲试,“我去告发!”

桑晚啪地一下合住账册:

“少年,你这是在玩火。”

百里奚扑哧一笑,“逗你玩呢。”

他侍奉在御前,最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若是直接拿着账册送到官家面前,先不说这头硕鼠是谁,光是打听账册的来历,都够他喝一壶的。

“多做多错,不如不做。”

百里奚摇头晃脑,意味深长。

麻烦事少沾就对了。

“宫中之物要流出去需要经过多少人,这已经不是一只老鼠,而是一窝。

我们贸贸然去举发,他们随手拎出一只替罪羊,这桩案子不了了之。

咱们反倒是露在明面,成了他们的目标,怎么看都是亏本买卖。”

比起告发,桑晚更在意的事,这些钱都流去了何处。

百里奚如今对她愈发崇拜了:

“以你之见呢?”

“京城的地下钱庄可认识?”她问,“顺藤摸瓜,查一查。”

“臭丫头,现在使唤我,使唤得真顺手。”百里朝她摊手,“给点好处?”

桑晚无奈地朝他笑:“想要什么?”

“给我绣一方帕子。”百里奚提着小心,时刻盯着她的表情,生怕她不高兴,“不必太复杂,简简单单的花样即可。”

“好。”桑晚揉了揉额角,知道这一次敷衍不过,只得应了他。

半大小伙乐得跟什么似的,生怕她反悔,拔腿就跑:“我现在就去查。”

“回来。”桑晚苦笑,

“炼丹的事查得如何?”

百里奚又折返回头,压低了声:“你说怪不怪,竟没有一丝蛛丝马迹。”

他借着当值在宫里逡巡了各个角落,既没见到丹炉也没遇见道士。

这几日他草木皆兵,看见每个太监都感觉是伍爷。

桑晚不经意地咬着手指,自言自语:“难不成宫里也有密室?”

她今日只是穿了常服,发髻松松地在脑后用一根发簪固定,可模样却比往日更诱人得紧。

百里奚想看又不敢看,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要忍不住去抱住她了。

“我回头再打探打探,你别急。”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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