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没来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裴府…“就连您也不信吗?”

裴谨之一怔,嘴角上扯:“你信我?”

桑晚自知失言,又跪了下来:

“奴婢说错话了。世子爷恕罪。”

她当然不信裴谨之,但他的话就是命令,容不得质疑。

裴谨之倒是没什么反应,似乎桑晚信不信任他都不值一提:

“洗茅房不是你该干的。一个个都像你这般抢着做,裴府的规矩放着还有什么用。”

桑晚一脸茫然。

怎么的,多干活也不对?

“给多少工钱做多少事,你休想多干活回头讹我银子。”

桑晚立刻解释:“爷,我没这么想。”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谁稀得讹你。

“那就听我的,做自己分内的事。”

裴谨之发了话。

“是。”桑晚应得生脆。

这可比在药铺舒坦啊。

同样是一贯月银,在程娘子的监督下,她可是忙得脚不沾地呢。

“我去更衣,桌上还有些吃食,我饱了,赏你。”裴谨之扔下她一个人,自顾自进了内室。

桑晚眼睛都亮了,还有这好事?

昨晚被打了顿板子,连晚饭也没吃成,今早又只嚼了个馒头,她真的很饿。

花厅的圆桌上摆满了吃食。有肉饼、水饭、椰丝卷和八珍糕;看得桑晚口水都下来了。

裴谨之这个狗东西!啧啧…

连早膳都吃得这样好。

“世子爷,您真的不吃了?都给我了?”桑晚不敢信。

虽然知道他是打一巴掌给颗甜枣,但这些吃食真的诱人。

她不想要骨气了,她要甜枣。

内室传来裴谨之的声音,有点柔:

“给狗吃浪费,不如给你。”

桑晚:……

你才是狗。

你全家都狗。

*

填饱了肚子,桑晚就跟着裴谨之出府。

三犇是前院负责牵马的,见着桑晚没事,开心地笑了笑。

裴谨之咳了一声,三犇立刻去牵马绳。

他冷着脸上了马车,没有招桑晚入内。

桑晚识相地与三犇一起坐在了车头。

她低声道了谢:“世子爷没罚你吧?”

裴谨之处置了香桂,不知道会不会拿三犇开刀?

三犇摇头,朝着马车努了努嘴:

“世子爷赏罚分明,我没事。她们仗着自己年头久总欺生,下次不敢再骂你了。”

桑晚默默点了点头。

那肯定,谁想被拔舌头呢。

只不过裴谨之这么一出手,她和秋月这帮丫鬟的梁子是彻底结下了。

也罢,走一步看一步。

“咳咳……”马车内又传来几声咳嗽。

桑晚回头,挑开了帘子:

“世子爷,您怎么了?”

“进来煮茶。”裴谨之嗓音有些哑。

桑晚回头,压低了声对着三犇一指:“我进去伺候了。”

三犇点了点头:“去吧。世子爷身子弱,要喝暖胃的万寿春。”

“好,多谢提醒。”

桑晚做了个了解的手势。

“磨蹭什么?还不滚进来。”

裴谨之很不悦。

桑晚翻了个白眼,癫狗。

“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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