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凤年的声音有些急促:

“段老板,快快请进,不知此话怎讲?”

段小楼刚一进屋,就看到凤歌社里,不少人已经打包好了行李,气氛颓丧。

“上茶!”王凤年吩咐道。

段小楼拿来茶盏嘬了一口,终于说道:

“王老板的老生,功底深厚,段某人想着,如果您离开上海,实乃沪上梨园之大不幸。”

王凤年摇头道:“愿赌服输,虽然心有不甘,可我行走江湖,就靠一个诚字。”

段小楼放下茶盏道:“如果,我们双方能握手言和,上演一出现代版的‘将相和’,岂不是梨园佳话?”

如果段小楼主动放弃赌约,那王凤年自然不需要再履行赌约。

王凤年对身边人道:“茶有些凉了,你去拿我大红袍来,先给段老板泡上。”

那人照做,重新递上了一杯香茗。

段小楼喝了一口,只觉得满嘴留芳,不由赞道:“好茶!”

“段老板若是喜欢,我那几钱茶叶,还请拿去。”

王凤年思虑再三,又叹道:“可是即便如此,丹桂第一台也没有我们戏班的位置了,其他戏园,可能也很难登台。”

段小楼道:“如果咱们联合起来,买下一个戏楼怎样?”

王凤年惊愕抬头,没想到一个后生竟然有如此野心。

段小楼一直记得他的系统提示,要拥有属于自己的戏楼。

但是自己唱戏还不到半年,财富积累还属于起始阶段,实在是没办法自己购买,于是他便想拉个合伙人。

恰巧王凤年这人人品不错,他又在上海唱了很多年,应该有不少积蓄,借着赌约,说不定能谈成这个天马行空的计划。

王凤年手指敲在茶桌上,没有说话,老实说,哪个戏班不梦想着拥有自己的戏园呢?不用看人脸色,不会被不公正安排。

他最终还是叹气道:“难难难,段老板知道一个戏园全盘下来要多少钱吗?至少三万大洋!我的毕生积蓄,还不到一半!”

段小楼自然有过了解,这还不是四马路上的戏园价格,而是位于租界外的区域。

鲁迅在北京西三条胡同那个四合院,买下才花了八百大洋,而上海,随随便便一间平房就要上千,毕竟是远东第一都市,物价也是第一位的。

段小楼道:“我可以解决一半的钱财,而另一半,王老板要是拿的出,我看这生意就能成了。”

王凤年还是犹豫不决:“我再想想吧。”

段小楼摇摇头:

“要是想盘下戏园,宜快不宜迟!之前我们的龙凤斗,不少上海的日报都有介绍,现在正是曝光度最高的时候。

时间太久,大家就都忘记了。而且要是我们‘将相和’,报纸势必还会刊登,这都是免费的宣传,届时我们再买些报纸文章,这戏园才能火起来啊!”

见王凤年还是犹豫,段小楼放出撒手锏:

“另外,我们是北京来的戏团,根还在北京,最多一年来交流几个月,等我们走后,戏园还不是王老板你说的算?”

这年头,无数戏班都想在上海发展,戏园再多也是僧多肉少,永远不用担心没有戏班的问题。

“王老板,您也快到知天命的年纪了,难道就想灰溜溜回到老家,不想着建立一番事业?”

听到这儿,王凤年猛然站了起来,神色坚毅:

“好!那我就‘老夫聊发少年狂’一次!段老板,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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