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兰的脸色冷了下来:“季副厂长,我的事情,请不要干涉。”

季汉年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没有再说话,但心里已经燃起了嫉妒的火焰。

一天晚上,厂区的灯光渐渐熄灭。苏涵凌约张秀兰在工厂后山的草地上见面。月光洒在地面上,为两人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张同志,”苏涵凌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安,“我听说你父亲反对我们交往。”

张秀兰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随后抬起头坚定地说道:“苏工,我不在乎这些。我只知道,你是个值得尊重的人。”

苏涵凌的心微微一震。他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道:“秀兰,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我会尽全力保护你。”

张秀兰点了点头,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远处的夜色中,一个身影悄悄离开,那是季汉年。他的眼神里闪过一抹阴鸷的光芒。

汾阳工厂的春日清晨,阳光洒在厂区的每一处角落,仿佛预示着崭新的开始。

这一天,张翠问道:“像你这样的家庭,能看得上我这个乡下姑娘。”

苏涵凌起身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秀兰,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心意已定。你是我选择的伴侣,是我愿意共度一生的人。没有人可以改变我的决定。”

张秀兰得知苏涵凌的决定后,感动得泪流满面。她握着苏涵凌的手,坚定地说:“苏工,不管未来有多难,我都愿意陪着你。”

两人相视一笑,手指紧扣。外面的风吹动工厂的旗帜,仿佛诉说着他们共同面对风雨的决心。

他心中满是计划:这笔钱不仅能改善他们未来的生活,还能赢得张秀兰父母的心。他不知道,这份真诚的期待,会遇到怎样的阻碍。

苏涵凌站在张家门前,轻轻敲门。门开了,露出张秀兰母亲一张冷冰冰的脸。

“婶儿,我是来……”

不等他说完,张母就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家秀兰没空见你,你还是回去吧。”

苏涵凌愣住了:“婶儿,我是来提亲的,这是从上海寄来的大白兔糖……”

张母冷哼一声:“提亲?你知道我们东北这里的规矩吗?嫁女儿要准备‘八大件’,缺一样都不行!你有吗?”

“八大件?”苏涵凌满脸茫然,“婶儿,您说的是些什么?”

张母抬起头,双手叉腰,带着一丝得意:“什么是八大件?自己去打听吧!反正没有这些东西,就别想娶我家秀兰。”

说罢,她“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把苏涵凌挡在了门外。

回到工厂后,苏涵凌思来想去,决定去找季副厂长问问情况。他知道季在东北生活多年,应该对这些习俗有所了解。

季汉年正在办公室里整理文件,看到苏涵凌推门而入,抬了抬眼:“哟,苏工,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

“季副厂长,我想请教您一件事。”苏涵凌坐下,有些不好意思,“秀兰的母亲说,嫁女儿需要准备‘八大件’,可我不知道这八大件到底指什么。”

季汉年听了,眼神一闪,随即露出一丝讥笑:“八大件啊,就是自行车、缝纫机、手表、收音机、被褥、衣柜、桌椅和瓷器。这些东西可是家家户户结婚的标配,没有的话,你就是砸锅卖铁也娶不到媳妇。”

“这些东西需要多少钱?”苏涵凌眉头微皱,“我还有一些储蓄,应该能买齐吧?”

季汉年摇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你以为有钱就够了?这些东西全都需要专卖票。自行车和缝纫机可是稀罕物,就算你有钱也未必买得到。”

听到这话,苏涵凌心中一沉。他没有注意到,季汉年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苏工,我也劝你一句,”季汉年靠在椅背上,语气变得严厉,“秀兰的父母更中意我,我是真心喜欢她。你现在插足别人的婚姻,这可是自讨苦吃!”

“季副厂长,我是真心想和秀兰在一起。”苏涵凌语气坚定,目光直视着他,“我不会因为这些困难就放弃。”

两人之间的空气瞬间冷凝,最终不欢而散。

苏涵凌从办公室出来,心情沉重。他没有被打倒,而是决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他向工厂的老工人打听,了解到自行车、缝纫机等八大件是那个年代婚嫁的象征,不仅是生活必需品,更是身份的体现。

可问题是,这些物品需要专卖票,而专卖票往往掌握在特定的人手里。

经过一番思索,苏涵凌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在厂门口立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换置自行车、缝纫机等购物票,重谢。”

消息一出,工厂的人都围了过来。有人窃窃私语:“苏工这是要干吗?他不是技术骨干吗,怎么会没有票证呢?”

还有人感慨:“这是真爱啊,可这年头,哪里那么容易弄到这些东西?”

这一切很快传到了张厂长的耳中。他起初不以为意,但当他听说苏涵凌为筹备八大件,甚至在工厂门口“摆摊”时,终于按捺不住了。

他回到家,正好看到妻子在埋怨:“这个苏涵凌,也不知道天高地厚,八大件能随随便便凑齐吗?”

张厂长眉头一皱,拍了拍桌子:“你少说两句!这小伙子有真心,哪像别人那么滑头。你看他为了秀兰,连自尊都放下了,这样的人,还不值得我们托付女儿?”

张母一听愣住了:“可是他……”

“别可是了!我已经决定了,我同意他们的婚事。”张厂长语气不容置疑。

第二天,张厂长找到苏涵凌,将这件事郑重地告诉了他:“小苏啊,我知道你对秀兰是真心的。我也知道你的难处。这些八大件,不用你再操心了,我和你婶儿已经商量过,同意你们的婚事。”

苏涵凌听后,心中百感交集。他紧紧握住张厂长的手,真诚地说道:“厂长,谢谢您的成全!我一定不会辜负秀兰,也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还叫‘厂长’?”

“张叔!”

“这就对了嘛。”

不久后,工厂上下都传开了张秀兰和苏涵凌的婚讯。苏涵凌买了新衣服、新家具,虽然八大件未必齐全,但他们的婚礼却充满了温馨和喜悦。

婚礼当天,张秀兰身穿一身崭新的大红嫁衣,笑靥如花地挽着苏涵凌的手。工厂的同事们纷纷前来祝贺。

清晨的厂子还笼罩在薄薄的雾气中,年轻的姑娘们则围着新娘叽叽喳喳。

“哎呀,张秀兰,这衣服真好看,衬得你脸更白了!”一个邻家大姐打趣道。

“可不嘛,喜庆!瞧这手绣的花,细致!”另一个插嘴。

新娘羞涩地笑了笑,低头整理自己的嫁衣。这是一件由母亲熬了几夜亲手缝制的红棉袄,衣襟上的鸳鸯纹在晨光下隐隐泛着光泽。她额头上点了一颗用胭脂画的小红点,配上乌黑的麻花辫,透着朴实却动人的美。

厨房里热气腾腾,母亲忙着烧水蒸馒头,父亲则在院子里张罗招呼人:“再添点柴,别让炉子灭了!新郎的迎亲队快来了!”

午时刚到,远处传来了鞭炮声和锣鼓声。新郎的迎亲队终于来了!一辆装饰简单的吉普车在厂门口停下,车头挂着红绸带,车厢里坐满了新郎的亲友。新郎穿着一身崭新的中山装,胸口别了一朵大红花,虽然有些紧张,却难掩喜悦的笑容。

“秀兰,快出来,迎亲的来了!”伴娘在屋里催促着。

新娘低头理了理衣襟,深吸了一口气,被人扶着走了出来。院子里的人都围了上去。

新娘刚想接,却被伴娘一把拦住:“哎哟,不行不行,新郎得先出份力!”

“是啊,是啊,得唱个歌哩!”众人起哄。

新郎挠了挠头,腼腆地清了清嗓子,唱起了《东方红》:“东方红,太阳升……”

围观的人顿时笑开了花:“成啦成啦,赶紧把鞋给人穿上吧!”

新娘在众人的笑声中被新郎牵上了婚车。鞭炮声再次响起,迎亲队浩浩荡荡地往厂俱乐部的大礼堂驶去。

厂俱乐部的大礼堂早已布置妥当,墙上挂着“热烈祝贺苏涵凌、张秀兰喜结良缘”的红色横幅,横幅两旁是用红纸剪成的囍字。

面前放着三张桌子拼凑起的长桌子,铺着红布,上面堆放着搪瓷脸盆,搪瓷杯子,绣着鸳鸯图案的丝绸背面,毛巾,热水壶,笔记本,钢笔等。

礼堂中间摆着一张大桌子,上面放着红糖、花生、瓜子等小吃,四周则摆满了简易的长条木凳。

“来了来了!”伴随着锣鼓和鞭炮声,新人被簇拥着走进礼堂。

张厂长站在台上,用洪亮的嗓音宣布:“今天是我们厂的大喜日子!现在,请新郎新娘拜天地!”

在张厂长的主持下,新人们一步步完成了简单却庄重的仪式。

每一个动作都引来台下观众的欢呼声。

“来来来,敬酒啦!”新郎端着一杯白酒,逐桌向亲友敬酒。每到一桌,都会有人高声喊:“喝一个!喝一个!”

新娘则端着一杯热茶,向长辈们鞠躬:“谢谢大家来捧场,请慢慢吃。”

厂里爱闹腾的几个年轻人开始起哄:“新郎官,亲一个!亲一个!”

新郎脸涨得通红,低声嘟囔:“这……大庭广众的,多不好意思!”

新娘也羞得低头直笑,却被伴娘一把推到新郎身边。众人一阵笑闹,气氛更热烈了。

夜幕降临,星光洒满工厂,整个村子还沉浸在婚礼的欢愉中。

季汉年站在人群之外,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眼中闪过一抹不甘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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