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推开拦路砖块,走进院中,却发现先前围堵他的士兵们尽数在此。
只是他们全然没了先前满身傲骨,各个低着头,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那宅院之内,上午咄咄逼人的那位城守尉正抱着脑袋蜷缩在地。
‘砰!’‘砰!’
两道重击声从沈良身后传来,接着就是武世延二人被扔飞在地。
诡谲的身形突兀闪现于宅院大梁下,静静坐在石阶上。
眼前的家伙虽还套着一层人皮,形态却已没有半点人样,重重黑雾做了主导。
它活动着手掌,冷语发出:“本来呢,你杀那些低贱家伙是与我无关的。”
“甚至如果你不动手,我今日也会动手杀了它们。”
它满脸嫌弃:“跟这帮家伙为伍,简直烂到家了。”
沈良根本没听那家伙说什么,目光询问着武世延可否抽身。
似乎察觉到对方眼神交流的邪祟冷哼一声,一脚将动弹不得的武世延二人送回沈良跟前:“放心,我还用不着拿这两货威胁你。”
“甚至于如果你安分守己的给我按时供奉食粮,我还能保全你一条贱命!”
它陡然暴怒:“可是你他妈越杀越多也就算了,今日还把诛邪府的腿子引到城中。”
“什么意思?是想借刀杀人吗?”
沈良俯身将武世延拉起,询问道:“没事吧?”
“咳咳咳……”武世延只一味咳血,虚弱得说不出半句话。
“养精境邪祟!”状态稍好些的庄晚晴开口,袖中诛邪法器入手。
她转身,手掌微抬:“你带他先……”
“你带老武先走,这里交给我。”
话语被抢的庄晚晴木讷盯着沈良。
对方境界并不比自己高出多少,赤手空拳的又无法器加持。
他是怎么觉得能够凭借一人对付那养精境邪祟的?
思维极快的庄晚晴回忆起方才两人对话态度,搀扶着武世延离去,用那细如蚊蝇的声音告知沈良:“多拖延一会。”
她去叫人。
沈良疑惑目光扫过庄晚晴,重新落回邪祟身上。
杀这家伙,以沈良如今的境界不费吹灰之力,不需要忌惮是否有人在场,他支走两人的原因也仅有一个:“诛邪府谁在跟你们做交易?”
闻言,邪祟深邃寒眸中短暂划过一抹错愕,接着很快恢复:“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现在是我在问你话呢!”
它当沈良是笨蛋,沈良可不傻。
庄晚晴敢孤身进入城中,定然是有不被邪祟发现的底气。
就算不然,马安县偌大个城池,凭借一头初入养精境的家伙也断然不可能察觉得这般快。
唯一能够让沈良相信的,就是有人在给这些邪祟暗中搭桥,通风报信。
否则怎么就逃往南边的邪祟那么难找?
事出无常必有妖。
“别那么多废话了。”沈良抬起拳头:“说出来,我会让你死得松快些。”
沈良如此纠结这个问题的原因也简单。
脑海中那不为人知手段的加持,注定了沈良在此方天地逃脱不了与邪祟打交道。
但凡与邪祟挂钩,就肯定绕不开诛邪镇魂两大对抗邪祟的龙头。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沈良不想以后还得时时刻刻背生双目。
弄清楚好!
说不清是因为戳破了心思恼羞成怒,还是烦躁于沈良咄咄逼人的气势,邪祟起身而立:“你好像有点搞不清楚局势,现在是谁处于高处啊!”
邪祟弄不懂,明明是受困于人的青年,语气里却好似高高在上。
沈良嗤笑一下,拳头紧握,气势散发。
看来不上点手段,是撬不开对方那张嘴了。
莫名的,这养精境邪祟顿觉后背发凉,有深深寒意透过它那阴森邪气直击心房。
外头宽广天地权且不谈,要说在马安县这一亩三分地内,它仅是入境时就从来没有受过这般压力,更别提现在踏入养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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