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渊一时语塞,是啊,花令仪舍不得这里,她更舍不得眼前这个人。
江舟楼没再说话,而是再次默默伸出手,手指轻触花令仪的额头,一道银色光被江舟楼抽了出来,漂浮在他的掌心中。
阿渊瞪大了眼睛,他不知道江舟楼在做什么。
“这是什么?”阿渊问。
“她对这里的记忆。”江舟楼说。“我把它们抽出来了,这样她就不会记得这里的一切,包括我。”
阿渊心下了然,明白过来,当下便一把将花令仪抱起来,映着皎洁的月光上了马车,小心翼翼地将她安置好之后,他又亲自握起缰绳驱马离开。
江舟楼站在原地,微微垂着头,目光落在自己手中散发着银光的丝线上,这根丝线里储存着花令仪的一段记忆,如今,他将这段记忆从她脑海中抽离出来,连带着将他也一同遗忘。
若她还记得他,心中便始终会有一处柔软之地,那么一旦回到岭北国,她只会落得被人吃干抹净的下场。只有血海深仇和滔天恨意,才能让花令仪挺直脊梁骨,坚定地向前走。
人与人之间的相遇相知,往往会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轨迹,江舟楼深知这个道理,只有让她遗忘这里的一切,她的路才有可能走得更长远。
随后,江舟楼将那一缕珍贵的记忆放入罐中,并施加了一层封印。
这一别,或许便是永远,从此他们成为彼此的过客。若是此生再也无法相见,那么花令仪便不会再想起他。
“祝你好运,花令仪。”江舟楼低声说。然后他转身走进屋里,关上了门。
曾经热闹的后院如今变得冷冷清清,仿佛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和活力。
江舟楼似乎已经完成了自己在这里的使命,准备离开这个地方,返回青枫山。
他找到了黄煜,将西启国的所有铺子都交给了黄煜代为管理。
黄煜看着手中的账本,疑惑地问道:“江东家……这些铺子为什么没有名字呢?比如胭脂铺、包子铺、米庄等。”
江舟楼皱起眉头,取名字真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而且这么多铺子要取不同的名字实在太麻烦,他无奈地回答道:“每个铺子的牌匾上都刻着‘江东家’三个字,就都是我名下的,名字太多我也记不住。”
黄煜点了点头,将这件事默默记在了心里。
江舟楼交代完一切之后,便踏上了归途,回到了青枫山。当他登上山顶时,俯瞰着下方的景象,心中的孤独感稍稍得到了缓解。
尽管站得高,但周围的人却越来越少,让他感到无比寂寞。只有回到青枫山,他才能感受到一种家的温暖和归属感。
黎明前的黑暗被一道破晓的曙光撕裂,光芒洒向大地。
今日早朝九方怀生在一旁听政,大多是民间的想法,朝上没说完的就写下奏折承上,让孟明杰抽时间回奏折。
堆积如山的奏折里的内容大多都是与孟明杰闲聊家常,九方怀生也头次见皇帝也会在纸上写下骂人的话。
“唉。”孟明杰拨了拨茶盏,饮了一口,有些疲惫地说:“这奏折大多是说些鸡毛蒜皮之事,孤还得看到半夜。”
九方怀生在一旁与孟明杰一同翻阅奏折,说:“怕的就是奏折里有一本写着大事,还是细细看为好。”
“国师所言极是。”孟明杰又重新认真看起了奏折。
微生雨扒着门框,探出脑袋往里看,这几日她一直都是这样在偷看九方怀生。
“昭安,过来。”孟明杰对微生雨招了招手。
听到呼唤,微生雨一路小跑,却不小心摔了一跤。
九方怀生见状,连忙起身将地上的她抱起来,关切地问:“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个步子如此不稳,是不是在习武时又偷懒了?”
微生雨心中一惊,但还是嘴硬道:“才没有呢!”
说完,她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这时,孟明杰放下手中的奏折,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他们面前。他看着微生雨,语重心长地说:“习武的路,是你自己选的,既然选择了,就要坚持下去,不可半途而废。”
微生雨听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她从九方怀生怀中挣脱下来,双手叉腰,不服气地说:“国师大人也会用剑,何不指点我一二。”
九方怀生微微一笑,欣然答应道:“好啊,那我们明天就在擂台上见,好好切磋一下。”
微生雨一听,顿时急了,对着九方怀生拳打脚踢,生气地喊道:“不行!你什么都没教我,就直接上擂台和我打,这不是耍赖吗?”
孟明杰赶忙上前拉住微生雨的手,让她停了下来,严肃地说:“不得无礼。”
微生雨抽回手,撅着嘴,走到一旁生起了闷气。
九方怀生也不知道该如何教导,不过他回想起自己在青枫山上学习御风而行的时候,那些人可都是直接把他扔来扔去,迫使他学会了一点御风之术,但也只能短暂停留。所以,他认为只有通过实战,才能真正地让微生雨掌握技巧。
于是,他故意挑衅道:“打一场才能发现不足,难道公主害怕了吗?”
“本公主才不会害怕!”微生雨果然被激怒了,她指着九方怀生说道:“明天我一定会把你打下擂台!”
说完,她便气鼓鼓地坐了下去。九方怀生看着她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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