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楼将那片龙鳞放在方昌升的手心,说:“将这片龙鳞带在身上,它可以改变你的容貌。我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让你不再忍辱负重的待在阴暗处,让你光明正大的站在叶国的土地上。”

方昌升紧紧握着手中的龙鳞,看着眼前不大的人他泪如雨下,心中升起一股酸楚,说:“在下方昌升,谢过东青大人。”

“最后祝你仕途一片光明。”江舟楼的手指在方昌升额间轻轻一点,将祝福送了出去。

方昌升喉间酸胀,想说什么却又话到嘴边咽了下去,一个响头又一个响头的对着江舟楼磕着,不知道磕了多少个响头他才停下,而江舟楼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九方怀生目送离去的方昌升,转眼又看到躲在石像后的江舟楼安静的舔舐着手臂上的伤口,拔掉龙鳞处的伤口愈合时就犹如打在衣袍上的补丁,有着一圈愈合后的疤痕。

这幕让九方怀生回忆起什么,回想起了那日发狂的江舟楼,撕裂的衣袍露出半身全是这样的伤痕。他真的很难想象在第一片龙鳞给出去之后,会引发怎样的蝴蝶效应,江舟楼之后要经历比现在还要痛苦百倍的事情。

“不行,绝对不能让那人将龙鳞带走。”九方怀生说着转身快走了几步,而后又停下脚步,有些丧气的低垂着头。“但我现在看到的都是回忆,又如何真的能帮到师父呢?”

但沉默了一久九方怀生还是气冲冲的跟上方昌升,说:“我就盯着你,看看是不是因为你,才让我师父招来无妄之灾。若真是你,走出鬼界后,我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你,将你丢去喂野狗。”

没走多远九方怀生就见江舟楼也跟了上来,一直在离方昌升不远不近的地方徘徊,既能看到方昌升又能不被发现。

这几日,江舟楼与九方怀生共同见证了方昌升的成就。方昌升自立门户,终于在叶国有了立足之地。他瞒天过海,顺利通过所有关卡,成功拿到了科考的文书。

拿到文书后,方昌升挑灯夜读,三更半夜才睡,闻鸡起舞开始晨读。他每天只吃一个馒头,偶尔出去务农赚钱补贴家用。

方昌升如今的顺风顺水,并非单纯依靠自身气运。江舟楼总是在暗处适时出手,让他的仕途一帆风顺。

九方怀生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想要改变一个人的命运,需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光是龙鳞和一点祝福是远远不够的。

九方怀生看着盘腿坐在自己身旁的江舟楼,目光落在他那还有些圆润的侧脸,心想:“师父,你用这样的方式究竟挽救了多少生灵?”

突然间,江舟楼起身,一挥袖袍,瞬移回到了东青庙。九方怀生也仿佛被一股力量吸附,随江舟楼回到了东青庙。那失重感让他心有余悸,他拍拍胸脯,看到了一身雍容华贵的女子。

但这女子的脸却让九方怀生越来越熟悉。等他想起来时,瞪大了双眼,说:“叶祁?”

此时的叶祁花容月貌,一身华服,与宫里的公主一样高贵。

“叶祁不是男子么?又为何穿着女子华丽的衣袍?”九方怀生想起与叶祁交手时的场景,不由打了个寒颤。

江舟楼躲在房梁上观察,眉头微微皱起,说:“又是一个有缘人。”

东青庙的大门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打开,唯独与之有缘分的人可以轻而易举的推开,但来者的心愿也不一定能全部实现,有缘无分的情况也会发生。

叶祁嘴巴微张着,似乎想要发出声音,然而他的双唇仿佛被黏住一般,无法分开。众人皆能看出他正竭力地试图开口,但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到。

九方怀生此刻却能听见叶祁内心的声音:“东青大人,请恕我因秘术之故,喉咙被封禁,无法发声。其实,我本为男儿身,只因面容姣好,被当作叶国唯一的公主养育成人。四岁那年,我手握利剑参与狩猎,每一次都能拔得头筹,战胜其他成年男子。我喜爱那种驾驭骏马驰骋的感觉,更喜欢挥舞手中刀剑,为荣誉而战。”

随着话语的深入,叶祁的情绪愈发激动,他的指甲深深陷入那张美若冠玉的面庞,眼中满是痛苦和不甘。有时,他极度厌恶自己的容貌,恨不得将其毁掉。但突然,他又松开双手,眼神变得无比落寞。

“我原本应与其他男儿无异,但正因这张脸,我不得不被困于深宫内院,学习女子的一颦一笑、女红技巧以及背诵女德,自出生以来便失去了自由。”

在江舟楼的眼中,叶祁身上的气运和命格仿佛被一层浓雾所笼罩,变幻莫测。这就像是一个被无数人操控的棋子,命运变得扑朔迷离。尽管江舟楼竭尽全力想要看清其中的端倪,但最终却只能无奈地摇头叹息。

就在这时,叶祁的心声再次在江舟楼耳边回响:"这次前来寺庙上香祈福,是我唯一能够逃离叶国的机会。虽然对父皇和母后有着深深的眷恋之情,但我已经受够了被囚禁于深宫中的生活。祈求东青大人保佑,让我能够顺利离开这个束缚我的地方。"

当叶祁上完最后三炷香后,他缓缓起身,准备离开。而在庙门外,早已等候多时的轿辇和骑兵们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叶祁心中虽有万般不愿,但表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不满情绪。

因为这次能够出宫,全凭他长时间的乖巧表现,才好不容易赢得了父皇和母后的点头同意。所以在这场变故来临之前,他必须继续保持伪装,将自己的真实情感深埋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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