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后，雾雾让我最后行使一回校长权力，去校长室抄表给每个教职工发放一个5288的特别津贴，还对我说这是‘我俩拜拜’的意思，告诉大家我们俩人要向大家告别了。
我抄好表，雾雾签字，让出纳发钱。当时有个学校行政轻声说了一句，校长，这合不合理。雾雾突然虎起眉毛说，在教育局还没正式宣布撤销他校长职务前，土地坪中学他依然是校长，依然是老一，依然是大家的大哥，有给大家发放津贴的权力。更何况，这些钱全是他带领大家赚来的。吓得那个行政半句话都不敢多说。那行政还是雾雾的老师。其实这时学校积累的资金有一百多万，这次发下去还有八十万左右，我做代理校长，家底还是有数的。那次雾雾让我多抄了六个人的名字。三个局长、局纪检书记和前任校长，还有一个管女生宿舍的临时工。就是欧阳老师的夫人咯。
出纳带人从信用社取了票子过来发钱。那边发放津贴时，雾雾让我回房间写辞职报告，他自己带几个人回他房间收拾行李。我写好辞职报告，雾雾让他的师弟宗可主任陪我，将辞职报告和行政公章交给学校书记后，顺便将两人的津贴领了回来。那出纳硬是理解了雾雾的用意，那个八八块全在信用社数好用订书机订好，一万一扎的票子，分两半，再添加两张，让领钱的人数好后，再将那订好的八八块双手递给领钱的人，说一句大家好好想想程校长的意思与对大家的好。出纳不是专职的，教政治，雾雾可以说是逼着去他参加函授弄了个专科文凭，再教一届初三，中考成绩排名在前，当年就评到了中一职称，对雾雾有感恩咯。
雾雾已经将他房间的行李收拾好了，雾雾的行李简单，有些东西早已经运到县城的别墅里去了，如书箱与书。再带那些帮手帮我收拾行李，这时有好几个女同事过来帮我们收拾。
我收拾的行李也不多，同事帮我们将行李搬到雾雾的拖拉机上。雾雾当年来土地坪中学时就有六块军用帆布包装布，同事将我们的行李用包装布打包后捆绑好，码在车上，盖好篷布捆绑好。
平时玩得好的老师看我们真的要走，就在我们上车后，放了一挂长鞭炮。雾雾，当年好像是尹富亭骑摩托去买的一圈鞭炮，谭顺民老师点火的吧？
程阵雾点了点头。
好多老师与家属在后面哭，骂打报告的人要绝子灭孙咯，害了两位这样优秀的校长。这时老师还没预计到那个玻璃制品厂会让雾雾的同学撤销，否则那天有些知情人的老师会打那几个打报告的人。
拖拉机开到校门口，雾雾停下拖拉机，等鞭炮响完后说了一通，大意是让大家不用哭，让大家在新校长领导下继续办好土地坪中学。新校长肯定是从原领导班子里产生，他已经向局长建议了，局长也原则上同意了。局长说，这个错误是他与苏校长两人的个人问题，土地坪中学班子的其他人是好样的，土地坪中学老师主体是好样的。我们的离开或许不是什么坏事，只是从此天下少了一个好校长，但多了一双大富豪。如果说亏了，就是土地坪中学的学生中呢，后面少了许多老板级人物，这不能怪我们，要怪就怪那举报我们的人。其实他们是几只多管闲事的狗，我又没睡她或他的婆娘。
对了，雾雾，你当年为什么只说少了一个好校长，而不说少了一对好校长呢？
呵呵，苏娅你现在不还是一个好校长吗。你这个好校长没少呀。
好多老师就说，程校长你不要辞职，也不要调走，我们也不要求调走，不管谁做校长，我们都听你的，我们写血书请求上级原谅程校长和苏校长。
老师这样说有原因与底气咯。就在这期的前一个学期，雾雾突然开辆军用吉普车回来，让大家集资办了那个玻璃制品厂，这时每人分了三回红，一次一万，分红的钱是大家工资的十几倍了，如果雾雾继续留下来，估计还要办厂，雾雾当年的目标是每年要给大家分十万。如果不办厂，就那玻璃制品厂，估计也能达到这十万的目标，这部分钱我从前没关注，前三年雾雾才让我关注，说实话吗，一年的钱足够达到这目标了咯。
后面有同事过广州玩时说，当年有些心计深的同事参与打雾雾的报告，或知道有人打雾雾的报告而不通知雾雾，并不是对雾雾不好，而是希望让雾雾受点处分而不升级调到一中去，那么读完研究生又回土地坪继续做校长，就会帮大家办更多赚钱的厂子。开始可能想打雾雾与另外一个女老师的报告，甚至可能捏造了一些事打了报告，偷到我的那些信后才决定打我与雾雾的报告。
程阵雾说他当时有怀疑这情况，跟宗可在操场私聊时宗可暗示了。我跟宗可说，我跟苏娅的事是事实，说不定我将来要感谢这些打我报告的人呢。
朝晖敬了一下酒，说同事有这带蠢气的自私心可以理解咯。让苏娅继续说当年的事。
那天雾雾说：谢谢各位兄弟姊妹，我心意已决，感谢前些年的帮助和支持。说完扫视了一圈送行的同事，然后自嘲似地说了一通流氓话。又逗得大家笑了一通。
扫视的时候，雾雾可能是记住哪些同事在送行，后面这些同事求雾雾办事，雾雾都有答应，孩子来我们公司做事的，都安排得好。顺民老师的儿子与女儿，大学毕业后工作一段时间辞职过来，现在都是经理级白领了。
朝晖便问苏娅，当时程总说了什么流氓话？
苏娅让同学朝晖直接问雾雾咯。她也一直想问雾雾那些话的指向是什么。感觉雾雾有时候说的话，真有些仙机味。
看到两个美女都盯着自己看，程阵雾说，那些话有些下流，不学了。当时也是气极了，才那么疯狂的。当时参与举报的人，也有在送行的人当中，你们说是不是让人气得背上要打个孔才好受呀。
我带领他们将学校办成神农一流初中，给他们每月福利超过工资，全年福利，光发的钱就是工资的两倍以上，还有些实物福利，每年还分两次红，钱都是一万一万地分。第一批老师每年还有一个厂子更多的红分，我们离开那年，一股分了近四万。刚才苏娅说到鹿肉与马肉的事咯，其实我在外面只要遇到有好吃的新鲜东西，我就掏钱买了回来让大家一块吃。我从小让爷爷奶奶教育出来了，好吃的要与大家一块吃才香。有次你们大田镇那个龙头大水库干底，一条一百三十多斤的鳙鱼，这次是苏娅陪我们三个男老师一块去的咯，因为只有苏娅认识路。在现场负责的那妇女主任是我同学，她能招干考上去，我有真功劳的。她一看我们到了，便问我雾哥有没兴趣将那条大鱼买走？
我二话没说，一个字：称。结果是一百三十多斤，算一百三十斤。
女同学看我按镇里定的价格交了钱，就让水库管理处的负责人送了我两条大草鱼。还大声说，面前这位校长是她同班同学，也是她后面培训学校的校长，更是她的恩人。那天可能在水库上吃饭水库管理处给了领导烟，说完直接从手里提着的包里摸了两包烟给我。看到学校老师打我报告，反差太大了，真有些寒心。那天回到学校，将鱼送给学校食堂做给全体老师吃。我只切了一块鱼肚皮，两三斤咯送给我奶奶去吃。那时虹虹还没生孩子，奶奶在县城别墅住。
其实如果他们不举报我跟苏娅的事，他们后面的福利会越来越好。刚才讲的铸造厂，酱油厂，还有那个冬瓜糖，现在在湖南与江西还销得很好，就是举报我后，我一气之下，将这种冬瓜糖的制作方法告诉我一个高中同学家去做的。
不瞒尹医生说，做这糖，现在每年还能给我带来十万额外收入。这些钱，虹虹都单独存着，虹虹的意思，如果班上有同学急需钱，就从这里面划过去，同时告诉接受帮助的同学，这钱是班上同学因有同学情才赚来的。十万对我们家而言，真不是什么钱，但感觉这钱更有价值。
虹虹这话我爱听，真的有佩服虹虹。读大学几年，我完全是有偏离现实，向着文学化生活迈进，虹虹对社会理解更深刻。
程阵雾说完敬了两位美女一杯酒，让苏娅筛酒，自己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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