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附近许多成年人抬头仰望星空,发现城市的照明系统熄灭后,苍穹辽大,天空繁星密布,满月如玉盘般嵌在天幕中,星光像溢出黑暗的瀑布,淌在每一双凝视夜空的眸中去。
然而,在昌民美食街众人抬头仰望星空时,前方两个小区、一栋电影院、一栋图书馆、三栋居民楼里的普通人紧张地躲藏在每一个能躲的地方。
他们听见了,剪力墙在崩塌,玻璃在破碎,大地好像已经皲裂,数不清的脚步声从一方踏足而来,数不清的绝望呐喊在一瞬间湮灭。
谁来了……谁,又死了?
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伸手不见五指,入目所及全是黑暗,哪怕亲人近在身边,也难以辨别他的位置。每个人抱着头蜷缩着在角落,哪怕是最胆大的人也只能祈祷自己不会在下一秒发出外边那突如其来的呐喊。
但命运总是事与愿违。
如果此时有一道明亮的光击透这黑暗,便能看见那不辨方向,不受物体阻拦的成百个面色诡异的尸体,抬起长满浓疮磨出青黑色血肉的脚,径直穿越一道道空心砖和水泥钢筋构筑而成的墙,一步步踩在每一个不幸的人的肩膀上、背上、头颅上。
毫不费力地,它们贯穿这些人的血肉,带着骨头脂肪神经与鲜血,从空中踩至地面,摩擦出一丝烟,又毫不留情地朝着另一名不幸之人踏去。
暴走。
它们在暴走。
它们不仅是抬着双足奔驰在人类之间,也摇晃着瘦长的肌肉萎缩的双臂,像一个竞走运动员一样送胯摆臂,力图达到走路姿态下的最快速度。
伴随着每一次黑暗中未知的践踏,城市里的血肉越来越多,许多人被踩中前,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面临什么,也无法预测自己会面临什么。
只留下绝望的哀嚎。
另一边,昌民美食街的黑暗中,一名穿着便装的中年人吐出一口烟圈,烟圈在空中飘散,他凝视着这烟尘的堙灭,将烟头丢到地面,抬起脚踩上去。
黑暗中看不见燃烧的火星,脚底却能实在感受到地面的震动。
该死,它们越来越近了。
“这种程度的鬼域,从来没见过,完全没见过。完全,没想过。”
中年人又掏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对他来讲抽烟已是习惯,风雨无阻,哪怕看不见也能顺利进行。
“赵叔,怎么办?”身旁,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这声音略显焦急,却没有透露出绝望或暴躁的情绪。
赵炎铭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地抽着烟。
年轻人能听见在赵炎铭那双皮鞋不断用脚尖点地的声音,很急促,像雨点一样。他也没敢继续开口,就在刚刚,周围群众情绪过于激烈,赵炎铭为了稳定群众费了不少口舌,加上外敌接近,任谁现在都不会有好心情。
很快,年轻人听见了第二支烟被踩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就在这摩擦声中,他忽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周围的温度在不断骤降。
“你记住,衡量一只鬼的灵异等级不必与它直接交手。”赵炎铭冷冷地说道,年轻人能听见他将手伸进口袋的声音,似乎又要掏出第三根烟来。他抽的真快。
“那是什么…”
话还没说完,忽然这成片的黑暗中出现一只苍白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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