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老二可不是以好脾性著称的,而是相反,脾气一向简单粗暴,而这次来执行任务的士兵,差不多全都是他的部下,他的亲戚和老乡,所以是相当的有底气,怒目圆睁,就准备反驳。只是一旁的冯太傅推了推他,说道:“你儿子可也一直在这院子里看着呢,就不说坏事了,你也不好就这么一直说下去的吧?”

门老二终于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蔫吧了,他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后半辈子这顺风顺水的,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有着这么一个算无遗策的儿子在一旁一直帮自己出谋划策的原因。

带头大哥不敢往前来,秦荣正也并不搭理他,转而望向第三人,说道:“伯年,我让你作外相也有不少念头了吧?”

叫伯年的老者先是把眼睛看向身侧的两位,待见他们都点了头后,这才回道:“是的,到现在应该是有五年零三个月了。当初是冯世兄选的我,我心里对他也一直很是感激的。”这名伯年的老者甚至连对秦荣正的称乎都有意的给省略了,既不想太刻薄,防止秦荣正打虎不成,再秋后算账;又不想太亲近,毕竟盟友都近在身旁。

“是太傅选的?那我怎么不知道这事?我还以为只有皇帝才能任命内阁大臣呢,原来太傅也可以?看来我这十多年的皇帝可真是白当了的。”

“荣正兄,你现在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又有什么用呢?大家可都在等着你呢?”

“哦,太傅啊,过去那些破事是没什么用了,只是现在和我一样眼瞎的家伙太多了,或许就把陈芝麻烂谷子的都当成了好粮食呢。你刚刚说大家都在等我,等我做什么?登朝上殿么?其实你们都不用跟我磕头,我也从没这么要求过,不是太傅你说总要有点规矩才行。啧啧,这头磕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好吧,想磕头容易,你们请吧,我等着呢,这里就成。”

“皇上,你是不是突然得了失心疯,糊涂了?”门老二嚷嚷道。

“还是老二关心我啊。老二好啊,就是讨人喜欢,你想要给你儿子讨个什么官来当当呢?你说说看。我现在很高兴,说不得就允了,这样你儿子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门老二正准备说话的时候,一旁的唤伯年的老者赶紧用自己的手把他的嘴给堵住,一旁的冯太傅接话道:“荣正兄,你要这么一直挑拨离间的可不好,装糊涂是对付不过去的,让你自己写退位诏书看来是不肯的,说不得就得由我们要用些手段了。”

到底是父子,秦世新听到这里,顿时慌了,低声对冯姓老者说道:“老师,你这是要做什么?”

一旁的带头大哥对秦世新说:“没什么事。就是我们已经提前准备了一份退位诏书,只要你父亲签名就成,本来也不需要这么麻烦的,直接大印一盖就成了。不过冯贤弟说最后还是不要让人说闲话为好,让他签字为宜。你要是真的担心,那就也帮着劝劝他吧。”

秦世新准备开口的时候,冯姓老者对秦荣正说道:“省得你麻烦,我们就先替你准备了一份。你只需要在上面签个字就好了。”

“呵呵,我要是不签呢?”

“这可就由不得你了,而且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这般不配合又还有什么意义呢?总会有人会让你心甘情愿来签字的。”

“你的信心总是这么强大,以前我觉得很好,现在看起来多少有些可笑,呵呵。”

“你或许马上就会笑不出来了。”

秦荣正不再搭理他,而是定睛看了看带头大哥,然后说道:“先发啊,你这样……”只是看对面的带头大哥似是未听到,正扭头和一旁的同伴说话,秦荣正话说了一半,只好叹息了一声,又说道:“咳,你们黎氏,算了。”

不好让秦荣正再这样挨个点名下去了,眼见带头大哥都可能不堪抵挡,秦世新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或许真是被他父亲狼狈的样子给吓住了。冯姓老者心里叹息了一回,突然大声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怎么还不动?”

冯姓老者的话音一落,就见最早先带队的那年轻军官从包围圈人群中走了出来,这人似是也不惧秦荣正手中还正持有手枪,径直的就朝他身侧行去。而内层的十九勇士虽失去了武器,一个个也挺直了身体,严阵以待,随时准备进行阻拦。只是这时,秦荣正喝道:“让他过来。”秦荣正虽并未转身,好像却能未卜先知一般,就是知道此时此刻会有何人、何事出现在什么地方一样。

来人到了秦荣正一侧,先是行了一礼,然后喊道:“世伯,开泰为您行礼了,只是身上带着给您的那份礼物,多有不便,不周全的地方还请世伯不要怪罪。另外总统、总理和议长先生们也嘱托我给你带来了一句话,也请你希望务必一听。”

秦荣正于不理他的话语,头也不回,似是对空气说话一般,轻声说道:“我就说嘛,你也该出来了,否则那个看起来憨憨傻傻的家伙怎么就会突然有了主心骨一般,如此的放肆和隐忍。”

说完这句话之后,秦荣正也不再理会近身的年轻人,而是扬声对台下喊道:“老二啊,你真是有一个好儿子啊,看来日后再次光大你门氏门楣的完全可以仰仗他了。不过有几句话,我却不好忍着不对你说。”

台下门氏老者说道:“皇上,你请说吧。”

“你马上就能做议长了,我是不是要先恭喜恭喜你呀?”

“皇上,这事……”

“你做议长的话,那你儿子怎么说也得做一做总统才好吧?真是羡慕你啊,你这好儿子是真知道上进啊。再看看我家的那傻小子,呵呵,人把自己给买了,还高兴的帮着人数钱,期待着能从卖自己的钱里面分点剩饭啥的。”

“嘿嘿,这事我就不和你争了。”

“只是你想过没有?这所有的脏活、累活全让你父子两个给干了,还沾了血,别人只动动嘴,就吃到了果子的大头。你说我儿子傻就也就罢了,你是不是得好好想想,有些事是不是干得也不够聪明啊?装傻的事不少,好处也不少,只是这假装聪明可不成,得真聪明才行,否则是会吃大亏的。我说你们父子俩是真装傻啊,还是假装聪明啊?在其他些个老狐狸面前,你俩个可能有点不够班吧?”

说完,也不理会台下瞠目结舌的门老二,也不回头,对身旁说道:“咳,假圣旨拿过来,带话就不用了。”

门开泰依言把圣旨递给秦荣正,秦荣正接过来后,也并不打开,好像也并不打算理会里面那些事一样,只是用拿着圣旨的手又对他招了招,说道:“你再过来一些,我来和你说说话。你且听听看,我说的和让你说的那些是不是一样的?”

门开泰也是有些好奇,于是附耳过来。

“其无后乎。”

门开泰早先听得秦荣正和自家父亲他们说话的时候,就多少察觉到了事情好像有些不妙,不过也不知道具体是哪里又有什么样的不对。现在待听得秦荣正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整个人就彻底坐蜡了,好像一切都在别人的预想之中一样。刚刚那句话也正是有人让他带给秦荣正的话,是要威胁对方,好让他赶紧屈服的,只不曾想,这些布置都早已经被人看得透透的了。只是那样的话,又能有多少事情是能瞒得了人的呢?想想自家刚刚就像一个小丑一般上蹿下跳,被人指使来去的,却原来只是为了跳梁,一时又有些羞恼,只不知从何而起,又对谁发。

只是秦荣正似是仍旧意犹未尽一样,对着这门开泰说道:“总不过是那一套罢了。这威胁一个不愿意屈服人的东西,哪里又能玩出其他什么新鲜的花样来?另外你们这么多的人,那么长的准备时间,搞出这么大的阵仗,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难道真当我秦荣正这个皇帝是白来的?还是说我本来就是瞎子、聋子、傻子么?呵呵,我只是不在乎罢了。这修补、翻新的功夫他们要是真能干也就算了,我让给他们来干,要是真能干好,那也没什么好多说的。只是这么多年来,也早早的就给了他们机会去干,可惜一个个的都是志大才疏、不是能托付的家伙。现如今还想要像恶狗一样过来抢屎吃,哼,想吃屎,那我更是要成全他们,你说对吧?”

秦荣正也不待对方回答,顿了顿,继续说道:“咳,可惜了,能试着托付的人又不愿意干,看来真是我自己的命和运都不好,也是这天下人的命不好。不过好在在这件事中流的血应该很少,这一点上,我还很是欣慰的。不过一场游戏罢了,你玩得可还好?可还高兴?可还尽兴?”

门开泰尤其是在听了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就顿时不好了,早先傻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身体顿时变得有些摇摇晃晃的,好像随时都可能倒下一样。秦荣正为什么会这么说,又为什么会这么做?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何要装傻,又为何要放任自己成为阶下囚甚至是更糟的下场?难道说这就是他想要的,那他到底图个什么呢?无数个声音在他心里同时呐喊着,简直有些不堪重负,只站在那里傻愣愣的发起呆来。

台下众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个的你看看他,他再看看你的。可是门老二却不能不闻不问,于是在台下扯开嗓门喊道:“开泰呀,你怎么了?皇上,皇上!”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