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在一旁轻声说道:“过去的已经成为过去,就像这夜色终究会被黎明取代。你不能一直被困在这黑暗的牢笼里,你的亲人也一定希望你能找到救赎自己的路。你还有明天,还有机会去弥补,去重新塑造自己的人生。”
鹤安听着,手中的酒坛微微晃动,酒水溅落在地上,洇湿了一小片泥土。他的目光依旧有些空洞,但在那空洞之中,似乎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仿佛在黑暗的深渊里,看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曙光,那曙光虽然微弱,却足以给他一丝继续挣扎前行的勇气。
夭夭看着鹤安痛苦的模样,心中满是怜惜,她轻轻靠近鹤安,眼神坚定而温柔地说道:“鹤安,不管未来的路有多难,我都会一直陪着你,不离不弃。”
鹤安听到这句话,身体猛地一震,仿佛一直紧绷着的弦在这一刻突然断裂。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眼中原本压抑着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他缓缓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夭夭,那拥抱带着绝望之人抓住最后一丝希望的力量,近乎于一种本能的索取与依赖。
鹤安的头靠在夭夭的肩头,泪水迅速浸湿了她的衣衫。他的哭声起初是低沉而压抑的呜咽,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悲叹,渐渐地,那哭声变得响亮而悲怆,在寂静的山间回荡。他的身体随着哭声剧烈地颤抖着,每一次抽泣都像是要将心中所有的痛苦与悔恨一并宣泄出来。
夭夭则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鹤安抱着自己,她的双手温柔地在鹤安的背上轻轻抚摸着,仿佛这样的抚摸能够舒缓他内心的伤痛。她没有说话,只是用自己的存在给予鹤安无声的安慰
夭夭轻轻拍了拍仍在抽泣的鹤安的后背,待他的哭声渐渐平息,柔声道:“鹤安,莫要再哀伤了,先回去歇息吧。”说罢,她牵起鹤安的手,那手冰冷且微微颤抖,夭夭紧紧握住,似要将自己的温暖传递过去。
她引领着鹤安沿着蜿蜒的山路缓缓下行,月光为他们洒下一条银色的小径。鹤安脚步虚浮,仿若失了魂一般,只是机械地跟着夭夭。夭夭不时侧头关切地望向他,确保他的步伐平稳。
回到居所,屋内昏黄的烛火摇曳。夭夭扶着鹤安在床边坐下,蹲下身为他解去沾满露水与尘土的鞋袜,又取来温热的湿布,轻轻擦拭他脸上残留的泪痕与疲惫。鹤安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任由夭夭照料。
夭夭为他拉好被子,掖好被角,自己则在床边的矮凳上坐下。她轻轻握住鹤安的手,轻声道:“睡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鹤安的目光缓缓移向夭夭,在那温柔的注视下,渐渐闭上双眼,泪水却仍从眼角滑落。夭夭就那样静静地守着他,直至他的呼吸渐趋平稳,沉沉睡去,而她依然未动,仿佛要为鹤安守护这一夜的安宁,让他能在睡梦中暂得解脱,远离那无尽的痛苦与自责。
夭夭轻轻在他身旁躺下,伸出双臂温柔地环抱住鹤安,先是用手轻轻触碰鹤安那颤抖的手臂,似在试探,又似在给予安抚的前奏。
随后,她微微欠身,将一条手臂轻柔地搭在鹤安的腰间,另一只手则缓缓抬起,以指尖轻柔地拭去鹤安额头的冷汗,动作细致入微,如同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她继而将头缓缓凑近,把侧脸轻轻贴于鹤安的胸膛之上,耳朵紧贴着他的心脏,那跳动的节奏虽紊乱却有力,每一下都似在诉说着内心的悲怆与挣扎。夭夭的发丝如瀑般散落在鹤安的脸颊与脖颈间,她轻蹭着鹤安,试图用自己的体温与气息传递慰藉。
她的手并未停歇,在鹤安的后背缓缓地打着圈儿摩挲,时而轻拍,时而轻抚,那有节奏的动作仿佛是在为鹤安紊乱的灵魂弹奏一曲安神的乐章。夭夭还不时在他耳畔低语,声音轻如蚊蚋,却又饱含坚定:“小安,没事的,我在这儿,一切都会过去……”那声音似有魔力,穿透鹤安意识中的重重迷雾。
良久,鹤安的身躯渐渐停止了颤抖,呼吸也趋于平稳,只是泪痕仍在烛光下闪烁着微光。夭夭依旧紧紧拥抱着他,未曾有丝毫松懈,仿佛要用自己的怀抱为鹤安铸就一道抵御痛苦与悔恨的坚固城墙,直至窗外曙光初现,第一缕晨光照亮这方小小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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