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早时分,黑山老妖宅邸。

“夫人,老爷有命,让您去席上与众宾客见上一面。”

红衣侍女侍立在一旁低头说道。

“知道了,我这就来。”聂小倩身着凤冠霞帔,从楠木雕花床上起身。

屋内,幽绿的烛火摇曳,她原本精致出尘的脸此时却显得有些妖异。

不知怎的,原本皮肤白皙的她此时肤色竟愈发苍白。

“夫人请随奴婢来。”侍女提着一盏惨绿鬼灯,引路在前。

这黑山老妖的后院但是精致别有一番意境,也不知是在哪里掳掠来的凡人工匠。

竟在这深山老林中,造了一个如此设计精巧典雅的园林,可谓是曲径通幽,风光如画,景色宜人。

但这些对于此刻的聂小倩来说却不过是废砖烂瓦。

莫说此刻天黑,幽绿火光下,园林中的那些嶙峋怪石影子好似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的凶兽,让人心生恐惧。

就说白日之下,能看清周遭特意布置的山石水渠,松柏石亭,聂小倩此时只怕也是无心欣赏。

因为马上,她不仅仅是要面对着自己名义上的未来夫君,而且更是要效仿那古之专诸刺王僚,三步之内,血溅当场。

白日那小青用她手中的短刃换走了她的发簪,却说这是普渡慈航真人的贺礼。

她自是不懂这真人大妖之间的纠纷,那一日在兰若寺被普渡慈航相送,也是因为这普渡慈航代天子欲要诏安这天下众妖王。

而这黑山老妖自然在此列中,只是托这中间鬼小青送予自己这能刺死大妖的短刀又是何事?

树妖姥姥对这事又是否知晓?

自己到底在这场婚宴中扮作了什么角色。

从遇见那书生之后的几日,聂小倩就仿佛陷入了某种黑暗无边的漩涡,越陷越深,更是在无数次被给予希望后,又被再度抛入深渊。

“夫人,前面便是宴席了,您请……”侍女话还未说完。

聂小倩从一路的紧张忐忑的心境中还未脱出。

阵阵梵音涌来,一旁的侍女听后却仿佛见到了平生最幸福的事情,她盘腿坐于地,双手合十,眼角两行清泪划下,嘴角含笑,跟着梵音念诵起佛经。

再看那聂小倩此时也并不好受,虽说她法力要远胜那侍女,但是这由普渡慈航念诵的阵阵梵音穿耳而入。

她虽犹可抵挡,但怀中被她包裹着黑布,无时无刻不放射金光刺痛她魂体的短刃,忽的发热发烫,与那梵音遥相辉映。

遭了!她脑中闪过念头,提起浑身法力为保自己灵台清明,但转瞬间,聂小倩魂灵深处却有一抹泛着黑气的金线游走于她的四肢百骸。

刚欲施展的术法被打断,集聚起来的法力也被这金线冲的溃不成军。

很快,她便眼前一黑,脑海一片空白,失去意识。

而下一秒,则阵阵鬼哭狼嚎声响起,索命梵音也如春日冰雪消融。

那盘腿坐地的侍女也站起身来,她探头望向宴席前的动静,语气平静地冲着身后一动不动的聂小倩说道。

“待那黑山施完术法,你便上前将怀中之物‘增’予他,你可明白?”

这声音竟然雌雄莫辨,却与那树妖姥姥极为相似。

“明白。”聂小倩神情迷茫,机械地点了点头。

。。。。。。

时间闪到刚刚聂小倩当场刺杀黑山老妖。

金光四射的利刃毫无滞塞的扎入那黑山老妖袍子中,但也仅仅是袍子。

“贱婢,尔敢!”一声怒喝如炸雷般在殿前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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