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晨雾弥漫,日光也有些昏沉暗淡。
雾气弥漫在淄水水面,远远望去却是白茫茫的一片。
偶有几只水鸟发出尖啸,穿雾而过,转瞬间也不过是消于雾中,模糊难辨。
“老许!老许!在家没!”
粗糙刺耳的声音从茅屋外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来了来了,大早上的嚷什么?”
渔夫披上外衣,登好鞋子,不耐烦的冲屋外喊道。
一名长相尖嘴猴腮留着一小撮山羊胡的男人在门外探出头,眼见渔夫穿戴整齐出来,却是先声夺人。
“好你个许老二,这几日每次我来寻你,弟妹都说你出船捕鱼,今日我算好时间,早早过来,可算堵到你!”
渔夫满脸不悦地盯着他,此人诨号张四,是本地沿岸村落有名的泼皮无赖,平日里油嘴滑舌,最爱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有事说事,无事滚蛋!”
门外的张四愣了一下,这几日他借着为水神募捐立庙的名头,却是好好风光一把,所到各户人家那都是好吃好喝招待着,生怕怠慢他这位水神使者。
却没料到今日到此处,这许老二躲着他也就罢了,竟然还对自己如此不客气,他神情恼怒,扯开嗓子,暗带威胁的说道。
“许老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躲着我!可叫你知晓!前些日子水神爷爷托梦给我,命我牵头让沿岸各村出钱出力修筑水神庙宇”
“庙立了!水神爷爷来了!淄水的太平日子就有了!”
“我可是奉了水神爷爷的法旨!奉旨纳捐!”
“这沿岸各处水上讨饭吃的大家伙都捐了,就剩你了!如若因此水神爷爷动怒,扰了大家都吃不上饭,这可不是你能担得起的!”
渔夫冲着地上狠狠地吐了口唾沫,满脸不屑的说道。
“什么水神,不过是条大黑鱼,它的鱼子鱼孙老子平日里可是捕的多了,吃的也多了!要说立庙,爷爷这倒是有一座五脏庙,你问问它要不要来住。”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拉大旗作虎皮,别人如何我却是管不着!你张四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你!你!你!”张四闻听此言,一时急火攻心,却是话也说不利索。
闻声而来的妇人却是赶到了渔夫身侧,见他说话如此不留面子,连忙扯了扯他衣袖,示意他收敛些臭脾气,然后她冲张四作揖温声说道。
“张四哥,我们不过是小门小户,却不知道捐多少合适。”
张四被气得脸青一块紫一块,听罢却是狮子大开口,“十两银子!”
十两!妇人被惊得说不出话来,这已经是他们家半年的花费了。
渔夫见此更是暴怒,“滚!老子一枚铜子都不带给你!”
“不识好歹!冲撞了水神爷爷!以后下水捕鱼有你苦头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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