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梁衍吩咐:“去粥棚。”姜望舒和符苓弄不清梁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顾不得任父这边便跟了过去。到得粥棚,只见人群比上次所见更为拥挤,衣衫也更加破旧,还有四处可闻的咳嗽声不绝于耳。梁衍随从分开灾民,马车直抵粥棚。见到身着二品官服的梁衍,白术、甘草均是心下一惊,赶紧上前参拜。梁衍却不搭理,见掌勺师傅从地上抓起一把黄土放进锅里,怒声喝止道:“你干什么?”一个随从上前劈头就是一掌:“州牧梁大人私访到此,还不下跪!”
掌勺师傅被打倒在地,翻身跪了起来,胆战心惊地回道:“大人饶命!小的只是按要求办事!”
梁衍横了白术和甘草一眼:“你们是任参的朋友白术和甘草?好大的胆子!”
白术和甘草不敢起身:“属下此举是为防有人浑水摸鱼,确保帮到的都是真实有困难的灾民,实乃不得已而为之,望梁大人明察!”
梁衍哼了一声,喝道:“以后不用了!灾民也是人。”又吩咐随从:“去把这条街肉摊上的猪肉都买了,剁成肉酱加到锅里,给老百姓吃顿饱饭!”
周围的灾民闻言纷纷跪倒一片:“谢谢青天大老爷!”
梁衍这才转身径直往马车走去:“回府!”
白术和甘草心下憋屈得不行,听到旁边符苓的声音:“委屈你们了,做你们该做的事就好。”又听姜望舒说:“梁衍就让他去演,我们会去收拾他。”抬头起身不见二人踪影,听声音似是随着梁衍马车去了。
马车往出城方向驶去,两人跟了一阵,见不再有变,便回到霍府,同任参和小莯说了任府所见。四人正商量对策时,任父差人来接任参了。任参安慰小莯:“没事,我会处理好,不用担心!”又嘱托符苓和姜望舒照顾好小莯,方才离开。
忐忑不安地回到家中,见任父在正堂负手而立,任参恭恭敬敬唤了声“父亲”,低头垂手站在一旁。
“州牧梁衍来过了。”任父冷冷开口。
“是。”任参垂首道。
“你没有什么要辩解的吗?”任父问道,语气中带着强压下的怒气。
“爹爹,我当时是受建章内卫府叶诚所托,到州牧梁衍处打探动向,京城似乎对梁衍颇为忌惮,此事与岳父和小莯无关。要责罚,请只责罚我一人!”任参抬起头,眼神直视,语意果决。
“哦?”任父心念似乎动了动,面色稍稍和缓了些:“具体细节你日后再详细告诉我。只是得罪了梁衍,你未来日子不好过啊,这门亲事要不要再斟酌一下?”
任参闻言面如死灰,扑通跪倒在地:“爹爹,孩儿此生非小莯不娶。若是担心我拖累家族,我愿带小莯远走避祸!”
任父沉默半晌,方才叹了口气扶起任参:“傻孩子,起来吧。为父是担心你受苦,不是要逼着你去吃苦。既已如此,那好吧,我倒要看看这个建章城,他梁衍的手能伸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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