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秀闻言心里恨得牙痒痒,但面上却端的一副温柔模样。
“是啊,有皇上这样的父皇为表率,又有谢太傅那般的大儒从旁教导,还有宋朝、白子宁这样出众的伴读。太子无论是文治还是武功,没有一样不出挑的,臣妾光是看着就觉得喜欢,也不怪皓儿钦佩、经常在臣妾面前称赞。”
苏景易笑笑没有说话,但邓秀知道他已经听了进去。
但这还不够。
邓秀忽然轻叹了一口气,苏景易瞥眼看去,低声询问:“怎么了?”
邓秀轻轻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臣妾曾经一直听说严铭谨在江州广受赞誉,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说这话时,她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感慨,就连眼神也染上了几缕哀伤。可当抬头望向苏景易时,那抹哀伤又瞬间变为了心疼。
历史上,这类事情屡见不鲜。因此苏景易并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在刚知道的那一刻流露出惊诧和愤怒。
他没想到,严铭谨一个地方官员,竟能凭一己之力欺瞒朝廷数年,欺瞒他数年!而对于这个,满朝文武竟无一人察觉。
……
可生气归生气,毕竟已经过去了那么长时间,因此,当再次听到有人提起江州之事、提起严铭谨时,苏景易并没有什么别的反应,只是淡淡的说:“所以说,这世上的事真真假假,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东西、也并不一定是真的。”
邓秀闻言并未说话,但眼眶却有些发红。
苏景易不解其意,哑然失笑道:“怎么好端端的又要哭了?朕欺负你了?”
邓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面对苏景易面露疑惑的模样,她突然紧紧抱住他的手臂,将脸埋进他怀里,闷声道:“臣妾只是心疼皇上被那严铭谨欺瞒了这么长时间。皇上如此信任他,甚至有意让他为下一任江州总督,可他却做出这般令人发指之事……”
温香软玉在怀,苏景易却不心猿意马,而是静静听着。
一番话落下,他眼中闪过厌烦,但不过片刻便恢复如常。这时,邓秀也抬起了头。
她怔怔望着他,眼中隐约有泪光闪动。
叹道:“此番若不是太子入江州,皇上不知还要被他欺瞒多久呢,臣妾光是想想就觉得难过。”
此言一出,苏景易面色微变,眼神锐利的望向邓秀。而邓秀在说出那句话后便立刻将脸扭到一边,拿起手帕悄悄拭泪。
苏景易向来敏锐,所以,这种时候她决不能去观察他的反应,即使是暗中观察也不行!
她只能等。
等他开口后她才能回头,然后根据他说出的话和那时的反应去进行猜测、分析。
……
苏景易将一切看在眼中,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眯起了眼。
经过这些对话,他已经明白她为何而来了——无他,离间而已。
她明面上是在夸赞太子,但句句都藏有刀子,时不时给他心里划上一道。
可偏偏他确实在意。
太子太傅谢安乃当世大儒,在文人心中威望颇重;其舅父位居太师,其门下门生不计其数,与赵明志并列文官之首;白子宁虽然刚及冠不久,但却天资聪慧,有为相之才。
宋朝自是不必说。
宋氏自开国以来便是武官之首,朝廷里不少武将都是曾跟随宋氏先祖打天下时的部下,所以其势可想而知。
可以说,若非宋氏忠义,改朝换代也并非难事。
而这些人,都与太子关系密切。谢安,太子之师;白家是太子的母族,虽说皇后去世已久,但白瑞安却极其爱护这个孩子,白子宁更是不必说,事事以他为先。而宋朝……
两人有自幼一同长大的情分在,虽然宋朝说过只忠于帝王,但他还是不能尽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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